望着渡边一郎一脸愁苦而消沉的模样,山田从内心鄙视渡边一郎这种因男女私情而精神萎靡的状态。
“渡边一郎君喜欢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对于我们大日本的武士,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不不不,山田君,玉蓉不是那种低贱的女人,不能强抢,她就像是一朵花,要呵护才行,否则,这花就会枯萎凋谢。”
“看来渡边君真的是动了真情了。但是,渡边君,支那人不好对付,就拿那个陆轶翔来说吧,软硬兼施,就是不肯出任维持会会长一职,我让宪兵队查封他的罐头厂,他就搞什么‘施粥赈民’,让我收购罐头厂的计划泡汤。前些日子,在他孙子的百日宴上,我又提出让他出任维持会会长一事,他又推脱,如今出了个锄奸队的事,他又变成了受害者,现在更是推辞,说是怕给锄奸队盯上了,全家老小不得安宁,现在,那个维持会等于是名存实亡。”
“中国人讲究明哲保身,像陆轶翔这样的有身份的中国人,更是不愿当出头鸟,他们崇尚的是隐居山林的避世生活,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谦谦君子之风。”
“可要是真的没有支那人的支持,光靠我们大日本皇军,是无法征服中国的。”山田一雄喝了口酒:“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最近锄奸队这么猖獗,你们陆军特务机关有没有掌握什么线索?”
“还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渡边君,你不要吞吞吐吐,尽快破案,抓住那些抗日分子,消灭他们是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
“我曾经怀疑过玉蓉姑娘,因为我觉得这次锄奸队铲除的那些汉奸,跟我的那份《广州日中亲善人员名单》高度重合,所以,我怀疑这份情报已经泄密,而当时玉蓉的表现值得怀疑,但后来发生的陆府被劫一事,让我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一直没有采取行动,想等待新的线索的出现。另外,我在办公室里发现了这个。”
渡边一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钮扣,交给山田一雄。
“这像是军服上的钮扣。”山田一雄转动着钮扣,仔细观察。
“只是像而已,你再仔细看看我们日本军服的钮扣,是不是有差别?”渡边一郎把一颗日本军服上的钮扣递给山田一雄。
“那这是……?”
“应该是那个来窃取情报的人身上的。我那天在走道上看见一个穿着军官军服的高个子的人影,一眨眼就不见了,而且我询问过门口的哨兵,他们说是有一个陌生的日本军官从大门走出去。”
“那你还不赶快采取行动?还等什么?渡边君,难道这件事跟这个玉蓉有关,你就心慈手软了,想网开一面,让抗日分子成为漏网之鱼吗?”
渡边一郎沉默不语。
“渡边君,你怎么不说话?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大日本帝国的jūn_rén,你应该为天皇效忠,不能因为一个支那女人就变得如此消沉。”
“山田君,谢谢你的忠告,我明白自己的使命。”
次日,一群日本兵专门针对裁缝铺进行搜查,凡是有那种纹饰钮扣的,一律被带到特务机关严加审讯,孙师傅也在此列。
审讯室里,七八个裁缝们站成一排,渡边一郎拿着那枚钮扣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
“都看清了吗?最近有没有人到你们那里做像我身上的那种军服?”
裁缝们个个吓得胆战心惊,都摇摇头。
“要是不肯说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把这些顽固分子绑起来,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们开口为止。”
“冤枉啊,冤枉,我们什么也没做。”
“你们不能这么草菅人命,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啊。”
几个日本打手不容分说,把这些裁缝都绑在了刑柱上,鞭子像雨点一般落在他们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说,我说。”孙师傅浑身是血,喘着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是陆府的少爷让我做的。”
“谁?”
“陆昱霖。”
渡边一郎嘴角向上一扬,走出刑讯室。
一队日本兵开着摩托车,驶向陆府,把陆府四周包围了起来。
渡边一郎带着一队日本兵走进陆府,陆轶翔见这种阵势,大吃一惊。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轶翔连忙挡在渡边一郎的面前。
“陆昱霖在吗?”渡边双目直射陆轶翔。
“你们要干什么?”陆太太从房间里出来,见此架势,心里砰砰直跳。
“给我搜。”渡边一郎一挥手,几个日本兵要往里闯。
“不用搜了,我就在这里。”陆昱霖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