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石山”的身份已毋庸再言,除了与黄鹤楼因果深厚的吕洞宾又能是谁?他本名吕岩,“石山”之名,岂非正是将“岩”字拆开化成?
听李公甫道破自己的身份,吕洞宾呵呵轻笑,衣袖一拂,两人之间现出一张小几,几上有壶有杯,居然还有几样清淡小菜。
他当先坐在小几的这一边,然后道:“小友请坐。”
李公甫拱手道:“多谢真人。”随即坐在小几的另一边。
小船顺水漂流横渡到大江之上,两人在船上已经对饮了十几杯。
不管是依据两世耳闻还是眼前亲眼所见,李公甫都确定了对面这位虽然已证元神,却绝非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真仙”,而仍是一个有血有肉可哭可笑的“人”,便也放开先前的一点拘束,在他面前不拘小节言笑晏晏。
他那筷子从盘中夹了一颗花生米抛入口中,笑问道:“真人此次驾临黄鹤楼所为何故?”
吕洞宾看那盘中的花生米已经不多,忙也下筷抢了一颗举到面前,然后才答道:“贫道此来只为两件事,第一是要来好生看一看小友。”
李公甫奇道:“真人为何要见来看我?”
吕洞宾道:“二十年前贫道与‘白鹿书院’的陆长陵老儿下棋,不慎输了一招,便按照开局前的赌约在他哪里做了二十年剑术教习。前些天贫道有事离开,等回来时却见那陆老儿元气大伤,一问之下才知他竟是以‘薪火相传’之法传了一丝道韵给你。贫道素知陆老儿已经修得儒家至诚之道,拥有前知之能。他既然如此做,则小友的身上必有些值得他看重之处,故此前来与小友相见,着意相看一番。”
李公甫这才知道陆长陵传给自己一丝道韵,对自身却颇有些妨害,心中不由大为感激。对于吕洞宾的来意,他却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摊开双手道:“想来真人应该已经看了许久,却不知可看出些什么,在下也颇为好奇自己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吕洞宾油然道:“恕贫道之言,小友虽有修行之缘,但资质实在有些寻常,便是得名师教导,此生也无望超越练气之境。”
李公甫苦笑道:“真人这‘直言’倒真是直言不讳,幸好在下也从未将自己当做天才。”
吕洞宾却摇头道:“事实却证明,是贫道看走了眼。小友如今的修为虽在练气之境,是怕是有意压制准备厚积薄发,否则应该早在一二年前便结成金丹渡过雷劫。而据贫道所知,小友是进入‘天刑司’后才踏上修行之途,前后时间不过七年有余。修为进境之快,已经不能只用一句‘天才’来形容了。”
李公甫又有些尴尬地拱手道:“真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吕洞宾正色道:“贫道之言绝非夸张,事实上小友这种情况以前也曾出现一例。那人同样资质寻常,但开始修行之后一路勇猛精进,不到三十年竟证就元神道果成就真仙,在当时与分属佛门、妖族的另两位英才并称‘三杰’。”
李公甫虽修行了七八年,但究竟是常困于杭州一隅之地,对于修行界的事情所知甚少。听了吕洞宾之言,有些好奇的问道:“真人所说的是哪位高人?‘三杰’中的另外两位又是谁?”
吕洞宾哈哈大笑:“小友却最是不该问第一个问题,因为那人便是你‘天刑司’的开创者‘天刑真君’。至于另外的两位,分别是佛门三藏法师玄奘与妖族大圣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