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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面具的……男人？

初时的愤怒一过，我的脑海里立刻冒出了一个人，或者，一个称呼，也许我对他并不熟悉，但与他有着血脉亲缘的人，却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过我最大的安慰和温暖。wwwwo品文吧

“我什么，哼，还要我得更清楚一些吗？”

我微微有些发抖，但还坚持的看着对方鄙夷的眼睛：“什么男人？”

薛芊倒对我的盘根究底有些意外，想了想，还冷冷道：“什么人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人看到他跟你娘经常在后山凉亭，两个人偷偷的私会。”

“……”

“有的时候，他们在那儿一呆，就半天。”

“……”

“哼，你娘那个时候，还颜家的大夫人呢，就如此不知避忌，不守妇道！”

她话再难听，我却好像已经听不见了似得，只追问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我怎么知道？都他带着面具了！”她愤愤的瞪了我一眼，又冷笑道：“那个面具倒有趣。有人看到过，个铁面具，打得狰目獠牙的，像个鬼脸。他若个好人，能这么遮遮掩掩见不得人么？”

铁面具……狰目獠牙……像个鬼脸……

一个惊天动地的名号，已经在我的心里，呼之欲出。

铁面王！

我一下子想起当年桂嬷嬷临出宫的时候跟我的那些话——

“死活，其实没有人得清楚……”

“他并没有返程回胜京，而打算在中原游历一番……”

“谁知道，这人就像突然在人世间消失了一样，不管派出多少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如果，桂嬷嬷心里那千分之一的猜测真的呢？

如果，铁面王真的没有死，而他的游历，到了一个朝廷的人找不到的地方呢？

如果，我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和我母亲来往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他，当年在草原上威风八面，所向披靡的铁面王，那么这样的话，似乎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太后和太上皇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无法找到他的下落。

因为他来了西川。

朝廷的势力范围整个中原，可西川，并不在朝廷的统治之下。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西川，作为他这样的男人，艺高人胆大，就算潜入西川，我也并不觉得件奇怪的事。

但，他如何认识我娘的，又到底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些年来，他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他的消息了？现在，他否还在世？

我抬头看了一眼薛芊那张余怒未消的脸，也知道，要问她问不出什么结果的，这件事如果被认定成了“私会”，那么我爹也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我在西川长了这么大，也对铁面王的事一无所知。

薛芊冷冷道：“所以，你娘就这么一个人。不守妇道，私会野男人……”

要不生气不可能的，但我定了定神，还很平静的道：“有的事，圣者闻之以为清，愚者闻之以为浊。”

“你什么意思？”

“我娘对那个穷书生刘世舟，我相信他们有知己之感，所以娘才会资助他。没有我娘的资助，也许刘世舟就坚持不到京城，也就没有他后来官拜扬州府尹，为江南的百姓做好事，还上书请求皇帝废黜江南几省的贱民籍。”

“……”

“而这样光明磊落的君子之交，在你的眼中，却私会，不守妇道。”

“……”

“你从来就不了解我娘，不懂她要什么，又凭什么去评判她？”

我越，薛芊的脸色越难看，从苍白到铁青，我几乎听到她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仿佛恨不得从我身上，或者从我娘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而我平静的道：“不过起来，我娘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过一句你的不。”

“什么？”她愕然大惊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当年的我，即使那样的年幼，那样的害怕，也还会忍不住在心底里暗暗的咒骂她，但被我娘听到了，她却只淡淡的一笑，抚摸着我的发心，柔声告诉我——

“轻盈，欲除烦恼须无我，各有因缘莫羡人。”

“新夫人，她也有自己的修罗场。”

“她的痛苦，你未必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