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听说后,则是花了银子,又将那只羊给姚芸儿赎了回来,姚芸儿身子孱弱,待看见白棉儿后却是一喜,就连眼睛里也是亮晶晶的,抚着白棉儿的脑袋,抿chún一笑。
这般温馨的日子只让两人俱是衍生出无限的安宁,姚芸儿待身子好些后,便是亲自下厨,犹如刚嫁给袁崇武时,变着花样为他做好吃的,不论多麻烦的菜,她却是从不嫌脏,更不嫌累,只想着让他吃饱吃好,想起他xiōng前的伤,姚芸儿便是觉得心疼,只愿他能多吃一些,将以前受的罪,全给他补回来。
还有一点,即使她不说,袁崇武也知道,只有在清河村时,他们才会是一对最平凡的夫妻,没有国仇家恨,也没有世事纷扰,可等他们离开了村子,回到烨阳时,这种看似平凡,却温暖踏实的小日子,却是再也没有了。
姚芸儿不让自己想太多么,只将日子过的井井有条,对袁崇武更是无微不至,短短的几日内,还为他缝制了新衣,心头更是盼着这日子多过一天,便是一天,她与袁崇武能这般多厮守一日,便是一日。
夜间。
姚芸儿倚在袁崇武的怀里,明日,他们便要离开清河村,返回烨阳。
她的秀发尽数铺在身后,乌黑柔软,握在手中犹如上好的丝绸,惹得男人爱不释手。
俯身,就见她睁着一双眼睛,袁崇武亲了亲她的小脸,温声道;“明日还要赶路,快睡。”
姚芸儿摇了摇头,将身子往他的怀里偎的更紧了些,小声开口;“我舍不得睡。”
袁崇武听了这话,便是又好笑,又心疼,大手揽过她的腰肢,轻轻摩挲。
“相公,明日我想去给娘,还有二姐小山上了坟再走。”
男人点了点头,“这个自然,香烛和冥币我已经备下了,明日一早便去。”
姚芸儿想起枉死的亲人,心里还是难过不已,她竭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对着袁崇武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娘和姐弟全杀了呢?”
袁崇武闻言,见她伤心欲绝的一张小脸,遂是低声道;“芸儿,你的身世特殊,凌肃与徐靖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自是要杀人灭口。何况自古以来,掌权者对庶民皆是视为蝼蚁,他们下令杀死一村的人,和拧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姚芸儿一颤,眸子里已是有了惊慌的味道,对着男人轻声道;“相公,若有一天,你也成为掌权者,那你....也会将庶民视为蝼蚁吗?”
袁崇武眸子黑亮,听了这话,亦不过是微微一笑,他没有说话,只伸出胳膊,将姚芸儿揽在怀里。
姚芸儿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沉默片刻,姚芸儿又是道;“在京城时,太后曾要我杀了你,去为南陵王复仇。”
“你不唤他们爹娘了吗?”男人问。
姚芸儿眸心一黯,她挣扎了许久,方才摇了摇头,对着袁崇武道;“相公,我从没恨过别人,无论是谁,就连当初在红梅村,那些马贼害的我没了孩子,我也没恨过他们,我只怪我自己没护好孩子。”
听她提起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儿,袁崇武的黑眸中便是浮起一抹蚀骨般的痛意,心口亦是犹如针扎,他没有开口,只听着她静静说了下去。
“可是现在,我却恨他们,只要想起姚家的人好心收留我,他们不感激人家,却还把人家灭门,我就恨不得从来没认识他们,我更恨自己,是他们的女儿....”
姚芸儿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