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跳着古老的舞蹈,口中吟唱着神歌,没有人听得懂他在唱什么,但声音传入耳中很是刺耳,就是我们村的人也从来没见过爷爷跳过端公舞。
跳到一半的时候,爷爷取出一张黄符烧掉,同时拿出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小指,一滴鲜血滴在一个放有半碗清水的小碗里。
杨九此时好奇地伸出脑袋向那小碗看去,脸上竟满是吃惊神色,只见刚才我爷爷向碗中的滴入的那滴鲜血竟然没有化掉融入水中,而是像一颗珠子一般直接沉入水底也不知道这东西要用来干嘛。
其实这是请神过程中一道非常重要的程序,取自己一滴血滴到水中,如果血化开了,那表示请神不成功,如果血滴到清水中不化,按说明请神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就可以继续请神下去。
也就在片刻,站在我爷爷身后的所有人都感觉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大风,吹得是法坛上的烛火摇曳,黄符漫天飞舞,飞沙走石,有几个村民还被沙子给迷了眼睛。
等这阵大风过去,所有人都看向法坛那边,只见我爷爷居然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也不动,杨国柱看我爷爷这样,心中难免有点不放心,就要去叫我爷爷的名字,就见我爷爷突然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转头看向周围众人,虽说爷爷带着面具,但大伙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爷爷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因为爷爷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那是一种一眼可以把人洞穿的眼神,有点犀利,又有点让人胆寒。
杨国柱这时大着胆子叫了爷爷一声:“老杨”
爷爷看了他一眼,突然用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我不是老杨,我是你方爷爷。”
听到我爷爷的的声音,又听到爷爷的话,大家都感觉有些惊诧,爷爷说他姓方,莫非是五方帝君,这五方帝君也是姓方,大名方德勇。难道说,爷爷真的把五方帝君给请来了。
人群里顿时一阵骚动,杨九这个二愣子就率先开口说道:“大伯,您是五方帝君下凡吗。”
爷爷看了眼杨九“哼”了一声说道:“就是你家爷爷,今天把你家爷爷请来,也不见有什么好酒好肉招待。”
听到我爷爷这么说,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杨国柱恭敬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颤巍巍地说道:“帝君老爷,我们实在没想到仙公您会亲自下临,多有怠慢之处,我现在就命他们是准备贡品,帝君老爷您请稍后片刻。”杨国柱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生恐会得罪这帝君老爷。
爷爷听杨国柱这么说,“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贡品就不用了,今天老爷我是来办事的,既然接了这姓杨的端工的神牌,就得来帮他解决事情。”
说完也不去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对着彭河大喝道:“孽障,知道你方爷爷来了也不现身出来,你好大排场,要不要我亲自到下面去请你上来啊。”
这一声喊话,声如洪钟,震得是周围的村民耳膜发痛。
也就在片刻之间,“呼”的一阵大风从河面吹来,竟掀起不少水花,站在最前面的杨九首当其冲,被泼得满身是水,正想骂娘的时候,顿时然浑身一激灵,身体像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旁边一个村民说道:“这杨九被水泼了,这么这幅德行,打颤也不这样的。”
另外一个村民小声地说道:“你不知道,杨九他老婆翠花可骚着呢,可会折腾人,我估计着这杨九这身子骨给他老婆给整肾虚了,被这河里的冷水一泼,身体就吃不消了。”
这杨九哪里是身体虚啊,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杨九是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果然,这杨九抖了一阵就不动了,身子像虚脱一般,弓了起来,双手垂在膝下。
可下一秒,杨九突然站直起身子来,身子也不再发抖了,而且浑身还带着一股子骚气,捏着兰花指笑靥如花地向我爷爷走去,杨九走路的时候,竟是一步三摇,把他那个大屁股摇得跟拨浪鼓是的,杨九身后的几个村民看到杨九这个样子,都有点反胃的感觉,有个村民还使劲地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看自己是不会在做梦。
爷爷也不说话,就看着杨九走到自己的身边。
“哎呀,我大老远就听到方大哥的声音了,就赶紧上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方大哥您啊,我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吧。”
杨九说话的声音把所有人都给惊呆,这哪里是杨九的声音,这分明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吗。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杨九莫不是也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
爷爷“哼”了一声。
“百骨姬,你都死了两百年了,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那家就是个白骨搭成百葬坑,我去你家,岂不是要被你害了。”
杨九突然掩着嘴笑起来。
“方大哥说的是什么话,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您头上。”
“你敢说没打我主意,你都在我头顶上拉屎了,你不知道这个镇的一方子民受我庇佑,你还来打他们主意。”
杨九有点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是存心要打他们的主意,只不过我两百年前,身死在这彭河之中,在这河底幽寒之地呆了无尽岁月,就像找几个人下来陪陪我。”
爷爷喝道:“孽障,你害怕孤苦,就让阳间的活人到水下陪你,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杨九听到我爷爷说这话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