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瞧不上鸣哥儿,认为你们家尊贵的嫡女咱们郡王府配不上,对吧?”
老人家是何等的火眼金睛,只消眸光一扫,就瞧出了这些媳妇儿心里头的想法,太福晋眸中窜过一丝不悦的火气和讥诮,但随即掩去,微微地坐正了,双眸轮番在三个儿媳的身上转了一圈。
“老祖宗这话可就冤枉了,最近咱们几个妯娌没怎么见到鸣哥儿,虽说知道潇湘院中可能有什么状况,可谁也没敢往鸣哥儿身上想去,更何况这说亲之事来得突然,咱们一时半刻又哪能做得了主啊?”
“以往只要一提起鸣哥儿的亲事,你们谁不想往前凑上一凑,现在倒好了,一个个拒之唯恐不及,不就是怕娘家折了一个姐儿在鸣哥儿身上吗?”
太福晋冷哼一声,把话挑明了说,完全没打算给这几个媳妇儿留面子,从方才到现在,她心里的火气便蹭蹭蹭地直往上蹿。虽然心里头早知这些媳妇儿的花花肠子,但她终究还期望着她们能有几分真心,没想到,光只是臆测鸣哥儿可能出了事,便做出这般模样,让她的心透着几分的凉意。
“老祖宗,鸣哥儿……当真到了要冲喜的地步了吗?”一直静默不语的二老夫人终于开了口,小心翼翼地探问道。“鸣哥儿只是太累才病的,自然不严重,急着娶新妇不过是因为天道观的凌云道长说他这几年运道不好,用喜事冲冲就能迈过这一关,所以才急着要替他说亲。”
这句话看似毫无隐瞒,可听者的心思却各自盘算了起来,底下的三名妇人个个暗呼,还好方才没有急忙上赶着出卖自己娘家的闺女儿。
虽说老祖宗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可谁都知道这事就算有十分,也只能说上三分,瞧那些太医进出的频繁程度,只怕鸣哥儿应该是命不久矣,所以老祖宗才会将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冲喜”上头。
瞧着三个儿媳脸上那乍惊还喜的脸色,太福晋哼了一声,又说道:“我话摆在这儿了,这会儿谁若愿意助鸣哥儿迈过这个坎儿,那便是咱们家的贵人,便是真有什么差池,贵人仍是咱们家一辈子的贵人;可若是现在不出声,以后等鸣哥儿迈过了这个坎,那就别再上杆子的心肝儿、宝贝儿的喊着,听着叫人恶心!”
“老祖宗,瞧您这话说的,哪里是咱们这些婶娘不肯尽心呢,只是、只是……”
“你也别再只是了,都回去给我好好思量思量,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到时若是不愿当这贵人的,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该给你们的还是少不了你们,但其他的便别再喳呼,这话可听得懂了?”见太福晋那锐利的眼神又扫了过来,她们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连连点头。
开玩笑,鸣哥儿就是爵位世袭罔替的长房这千顷地里的一根独苗,生来便有着大清朝极为尊贵的身分,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刚及冠便已是当今皇上倚重的股肱之臣,也因为他,多罗恪敏郡王府可是如今有资格争一争储君之位的众皇子心目中的香饽饽。
别说多罗恪敏郡王府没几日便有亲王造访,就是她们这些姻亲的家里,也总是高朋满座,每个皇子都想藉着关系,把这个才高八斗的郡王爷给揽进自己的麾下。
如今这样样出挑的鸣哥儿病了,老祖宗甚至都想用那虚无缥缈的冲喜之说来救他一条性命,若非真的病得不轻,他的婚事又怎么可能这般仓卒?
三个妯娌面面相觑后,彷佛都瞧见了不愿再搭理这事的心思,所以三人便全都噤口不言。
第1章(2)
“母亲,何必为难几位弟妹呢,鸣哥儿就是个福薄的,再说凌云道长也说了,要咱们找一个子丑交接时刻出生的姑娘家,想必众位弟妹家里应该没有这样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