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穿越,我可能还生活在三国时期吴国所辖的曲阿东部的一个村落里。那里交通闭塞,人烟稀少。远远望去,辽阔的平原上,洒落着零星的几个村庄。清晨,炊烟袅袅,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庄家禾苗的馨香味。站在我家的草屋门前,我可以看到东方的田野上,有一层如蝉缕般的晨雾悬在半空,置身其中,如若仙境。
农耕时分,我时常在这种仙境中劳作,虽然苦一些,但心里还是非常知足的。比起从前在战乱中求生,这种日子可是好上几百倍了。
我们是郭氏姓氏,这个姓氏,也是有原因的。相传,我们原来的姓氏不是郭氏姓氏,而是吴氏姓氏,我们的父辈的父辈都是孙策的部下,由于连年征战,父辈们东奔西走,居无定所。许多前辈就是在这样的战乱中命丧黄泉,惨死野外。后来,由于战乱,父辈的父辈和大部队打散。为了活命,父辈们乔装改扮,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乞讨,才侥幸逃过敌兵的追缴,磕磕绊绊来到这个偏僻荒蛮的地方。当时,一队人马只剩五十多个人,而大部分人由于伤病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病情已经加重。有人一停息下来,就命赴黄泉,撒手人间。为了保存实力,人员化整为零,各自谋生。于是形成了几个村落,稀稀落落散布在方圆一公里的树林和小河边上。遇到紧急情况,以炊烟传信,相互支援,驱逐外姓人的侵略。
岁月沧桑,星转斗移,原来荒僻的地方已经有了人烟,人口也比以前多了几倍,良田也足够维持老百姓的生计。此时,三国已成鼎立之势,孙权已稳居江东。虽然彼此有扩张野心,但因担心其他两国联合抗敌,故大家都按兵不动,老百姓也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我们居住的小村落,也由以前的难民村,改名为杨家霸。这个名字,据说还是有源头的。听老人说,几十年前,我们这个地方出了一个姓杨的霸王,此人生,武艺极高,没有人敢惹他。但他从不欺负穷人,对官府却是恨之入骨。官府苛纳杂税,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怨声载道。杨霸王看不惯官府的所作所为,暗中和官府作对。今天不是衙门当差的被人打了,就是衙门里的某位太太被绑架了。官府对他恨之极深,又对他束手无策。一时间,衙门风声甚紧,白天黑夜都派人提防着他。
县衙令被他折磨的夜不能寐,肥胖的身子不用减肥就瘦成了电线杆。看着老爷整天提心吊胆的样子,太太也坐不住了。心想,长期以往,老爷的性命恐怕不保。得想法子呀也应了急中生智的成语吧,太太眼珠子一转,有了妙计。晚上,太太在老爷耳边如此一番,县令眼睛顿时乐成了一条缝,她对太太亲了又亲,竖起大拇指说:“高明。”
于是,在一个黄昏,杨霸王被县老爷请到了衙门饮酒赏花,欲约法三章,对老百姓行使宽松政策。
杨霸王一听,心里甚是高兴。如此一来,老百姓就不用为缴纳繁重的苛纳税收而忧心忡忡,可以安然度日了。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杨霸王见县令三番五次诚恳相邀,就放松了警惕。县令心疼地搬出了陈年贡酒,和杨霸王痛饮了三杯。杨霸王爽快,一口一杯,把个县令喝的头上直冒虚汗。不料想,酒是毒酒。毒性上来,杨霸王眼前发黑。再看县令,原先温和的神色已经变得狰狞。他一扬手,埋伏在暗处的衙门当差,提着刀枪就冲了出来。杨霸王东推西挡,突围出了县衙门。回到村子里,口吐鲜血,就一命呜呼。
那一晚,雷神大作,狂风怒吼,整个天地黑蒙蒙不见五指。乡间的土路上,乡邻门噪杂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他们纷纷往杨霸王居住的荒庙里涌去,全然不顾狂风暴雨。
为了纪念杨霸王,村落就此改名为杨家霸。虽说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村人说别邪气去鬼怪。
而我就是在这一晚的子夜时分出生的。
刚来到这个世界,我就觉得气氛很是凝重,所有人的眼里都含着泪水。我虽然还不会讲话,但已经懂事了。
一位大婶抱着我,对我说:“长大了,你要像杨霸王一样,替老百姓说话,为老百姓办事。”
我竟然像大人一样点点头。
众人惊疑,没想到刚出生的孩子,竟然能听懂大人说的话。这难道是神仙下凡,杨霸王重新投胎。
于是,村人对我格外宠爱,有什么好吃得总会想到我,有什么好穿的也会扯上一段布送给我。
而我母亲总是愁着脸,担心这份情谊一辈子都还不了。
而我也应了母亲的担心,没有成为像杨霸王那样的英雄好汉。在我生活的几十年当中,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这样的和平年代,要想成为英雄,简直就是做梦。生不逢时啊
在几十年的岁月当中,我过着早出晚归,田地耕种的安稳日子。
村落还是那个村落,门前的小河还是那条小河,唯有改变的就是以前年轻的村人,现在都已经老了。
平静的日子,让我感到有那么一丝遗憾,总觉得像缺少点什么。具体少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