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武子吟忙急步跟上。
白镇军交叉着手,朝武子吟努了努下巴,「攻击这个草人看看。」
「嗯」
「把它想成敌人,攻击它。」
武子吟点头应是,看着草人,举起一拳,往草人的胸口打去。
旁边那些老兵哥看了,喷渧而笑,「兄弟有你这样出拳吗拳头怎幺握成这样这力度也用得不对唉哟,敌人不倒,你先扭倒了。」
「该是怎幺样」武子吟迟疑道,他从没跟人打过架,争吵也几乎没有,因为自己通常都首先妥协了。
「注意他们肩膀、手臂的动作。」白镇军没有笑,指向旁边训练中的士兵,「然后再试一次给我看。」
武子吟确实仔细地看了,随即再出一拳,这回肩膀扭摆的幅度减少了,力道集中在臂肘的伸展,与旁边士兵们动作一致,可惜他身无半两肉,这拳打出来是虚的,草人纹丝不动。
那位老兵哥确实足够有取笑他的资本,他一拳能把草人击得直往后晃。
「认清差距,以此为目标,努力。」白镇军没有责骂还是评论,带着子吟把校场里各种训练模式试一遍。
武子吟小时候瞧着老爹身边的卫兵,那威风凛凛的军姿已很是让他仰慕。也有过爱跑爱跳、拿起根树枝学挥剑的时候,可大太太看了,说,「子吟性子很野呢,请个夫子来教他上课,不要让他变本加厉。」那时他想:我这不是佻皮,是想学当兵啊﹗怎幺就说我野了
他也想骑马、看大兵,武老爷子小时候也是很疼他的,好几次说要带他去军营瞧瞧,但大太太就会说他该上课、子良要哥哥陪着,都错过了。
「大太太防着你呢,多长点心眼吧﹗」奶娘叮嘱道,于是武子吟不敢再提要求。
然后,他顺利地长成了一个白净书生,子良到了他当年会跑会跳的年纪,也拿着根树枝舞得生风,大太太说,「真有你爹当年的风采,天生就是做师令的﹗」然后要老爹带他骑马、打猎,每天跟着去军营。
武子吟心里羡慕,只是他已经很清楚家里的情况,娘在父亲面前总是不说话,做个沈默柔弱的姨太太,正房生下子良后底气十足,随着子良长大而越趾言气扬。
「子吟,最近怎幺样啊」外头回来的武老爷看到长子,慈爱地问。
「没怎样,都是唸书。」武子吟回道。
「副官说,你又找了个洋文老师」武老爷随口说道,「这是第几个了」
「爹,之前那位是德语的,我想再学法语,所以託刘副官帮我找了。」
「了不起、了不起」武老爷拍了拍他的肩,「子良每天还浑浑噩噩的,你都这幺懂性了。」
「甚幺嘛﹗爹﹗我今天可以打出个九环呢﹗」武子良忙不满地说。
「九环你可浪费了爹多少子弹」武老爷吹鬍子瞪眼,把武子良头髮使劲的揉乱。
「两兄弟合起来就是个文武双全,真是武家的福气呢﹗」大太太亲热地给武老爷夹菜,笑说,「以后子良当了师令,你就可以帮弟弟做文官,兄弟俩、多好丫﹗」
武子吟维持着微笑,看向弟弟,「只要子良想的话。」
「我想大哥跟我一起带兵呢。」武子良没有心眼,只是单纯地想黏着大哥而已。
「那你现在多多努力吧﹗」大太太摸着幺子的头髮,「要像你爹那般厉害,底下的兵才能服气。」
「嗯嗯﹗会的﹗」
子良稚气而斗志无穷的回应,惹来一室和谐的笑声,连总不说话的偏房太太都得笑一笑,因为武老爷高兴啊。
武子吟只觉世事难以预料,如今他竟然在北方最强的白家军里,为白镇军唸机密书信、看这里的士兵训练。他在武家压下了二十多年的肖想,竟就这幺实现了。
白镇军并没有取笑他、也没有责骂他无能,在认真的试练过后,他给武子吟做了日后的安排:「从明天开始随我办公,早上读信、午后跟士兵一起练,等你基本功做好了,我再亲自教你。」
「谢谢大哥﹗」
「嗯。」白镇军从鼻子哼气,依然不假辞色,但武子吟已经深切体会到对方的裁培之意。他已经开始期盼明天的到来,想要快些跟上白镇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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