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终她遇到了对的人,顾南乔不仅给她看好了病,还让她有了容身之处。
顾南乔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沈子月认真的记了下来,这才离开。
武宁州府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顾南乔和墨玉珩收拾了行装,翌日一早,迎着朝霞,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来时热热闹闹,好几个人,回去时,就只有他们两人了,顾南乔懒得坐在车厢里,直接拿了一包葵花籽,坐在了墨玉珩身边,跟他聊聊天看看风景。
坐在马车里和坐在外面的感觉完全不同,凉风迎面吹来,顾南乔心情都好了不少。
墨玉珩一边赶车一边给顾南乔剥瓜子皮,看到顾南乔像只小老鼠一样吃个不停,有些担心:“小阿乔,你喝点水,别一直吃瓜子,容易上火。”
顾南乔什么都好,唯独就是会挑食,这个挑食可不仅仅争对自己不喜欢的饭菜,对水也很挑。
她不太喜欢喝白开水,里面加点咸味她都更喜欢一些,就是对没味道的白开水不太爱,所以每次喝水,她都只是喝点解解渴。
墨玉珩知道她这样不对,也说过好几次,但是顾南乔改不了。
好在马车没有走多久,就到了一个小镇子,七月底正是水果成熟的季节,墨玉珩跑去镇子里,给顾南乔买了桃子、李子、西瓜、柰子,有甜有酸。
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回来,顾南乔看到了,果然很是开心,她连忙洗了一个李子,啃着,眼睛微眯着,神情很是惬意。
墨玉珩却忍不住念叨了起来:“小阿乔,多喝水对身体好,你平常挑食就算了,什么胡萝卜、韭菜、芥菜、香菜,你不爱吃就算了,可水不同,你多喝水,对身体好。”
多喝水对身体好这个道理顾南乔哪里会不懂?
可偏偏她对那些没味道的白开水不太爱喝,当然了,顾南乔也没有排斥到不喝的地步,就是没有选择的时候,才喝!
顾南乔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墨哥哥,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这样罢了。”
她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懂事温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只有面对墨玉珩时,会比较孩子气,这也是因为墨玉珩宠她,顾南乔也乐意时不时撒个娇,让墨玉珩有表现的机会!
“你啊!”墨玉珩无奈一笑,威胁道:“下次你再不喝白开水,那我就只能给你准备一点汤药了,看你是喜欢喝苦药子汤,还是白开水。”
顾南乔是大夫不假,天天侍弄药材,但是不代表她就不怕喝药,特别是想到上次她受了伤,华风给她开的药,顿时小脸都垮了下来。
墨哥哥这是在明晃晃的威胁她啊!
可她能怎么办?
别人的威胁,顾南乔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墨哥哥的威胁,顾南乔哪敢无视?
看着手里的李子,顾南乔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不管以后的事情,先把李子吃了才是正事!
好甜!
看着顾南乔如同偷吃了鱼的小猫咪,懒洋洋的倚靠在车门上,墨玉珩也说不出话了。
小姑娘压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熬碗汤药送去给她喝吧?
自己的小姑娘,跪着也得宠下去!
因着这一路顾南乔都不愿意回车厢,墨玉珩驾车行驶的速度也不敢太快,官道不平,万一把小姑娘摔了,可就不美妙了。
所以从武宁州府到蒲家村,原本一天多就能走完的路程,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到达蒲家村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傍晚了。
夕阳西下,太阳正慢慢的往山下走去,晚霞满天,凉风习习。
马车到了村里,立刻就引起了大家注目。
蒲家村能买得起马车的人家,屈指可数,也就只有墨家了,蒲秀夫和蒲秀天家里也能买得起马车,不过他们家里有驴车,也足够用。
更不要说,去年的时候,顾南乔和墨玉珩从外面回来,也带回来了三辆马车,留在墨家的马车也只有一辆,其余两辆,一辆在蒲秀夫家里,另一辆则在顾家。
大家羡慕的看着马车从村中驶过,议论纷纷起来,说的也都是墨家去州府开铺子的事情。
州府离他们太远了,村里有好多人连县城都没有去过,更不要说州府了,他们都是在这一亩三分地打转转,顶多就是去镇上置办一些生活用品。
能在镇上开铺子,对他们来说那都是有钱人了,更不要说墨家在县城和州府都有铺子,那得有多少钱啊!
大家说起这件事,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早知道墨玉珩有这个造化,当年他们也应该对墨玉珩好一点,说不定墨玉珩也带领着他们走上了致富之路。
要知道不管是蒲秀夫还是顾长水一家,现在连伍木涛父子都去州府开铺子了,这不都是因为以前他们对墨玉珩有恩么?
难怪老祖宗总是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要看不起谁,说不定自己还有求人的一天。
蒲香菜站在人群里,看着远去的马车,眼眸里是掩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想到上次端午节的事情,手指紧紧的抠着掌心,眼眸深处快速的掠过一抹阴霾。
马车顺利到达了墨家。
墨家和以前一样,门口干干净净,医馆也开着,里面还有几个人正在排队看病,顾明凡也只能给人看一点简单的小毛病,严重的病,完全是束手无策。
这不,马车刚刚停下来,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凡凡,我想问问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上次你说过个几天,可这都过十几天了,她还没有回来。”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叹气声:“我的病可不等人啊,你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行不行?”
顾明凡也很无奈,以前看顾南乔给人看病轻轻松松,把把脉,开个药方就行了,可等他自己坐上这把椅子,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有些病人可不会那么配合,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说的也都是自家的各种难处,原因嘛,就是希望顾南乔能开点便宜的药材。
顾明凡哪里有顾南乔医术高深啊,他能把病看清楚就很难得了,知道用什么药方就很了不起了,至于开点便宜药,对不起,他做不到。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过得是苦不堪言。
别说病人希望顾南乔回来了,就是他也希望啊!
希望妹妹从天而降,解救他于水火!
“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我也想她早点回来,可她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顾明凡叹气道:“我家墨胭脂都受伤了,这不也还在等我妹妹回来么。”
病人听到顾明凡的话,无奈叹气,正想要离开时,就看到马车上跳下来了一个人,大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顾南乔么!
看到顾南乔回来了,大家顿时激动不已,七嘴八舌的跟顾南乔问好,顾南乔浅笑的跟他们寒暄。
顾明凡看到顾南乔回来,差点要落泪了,立刻让出了位子,请顾南乔坐下,而后积极的去给顾南乔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方便顾南乔一边看病一边吃。
刚刚跟顾明凡说话的男人看到顾南乔,也激动的站了起来:“顾大夫。”
“请坐,请问您哪里不舒服?”顾南乔含笑问道,她看这位男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没点生病的预兆,他跑来这里看什么病?
男人听到顾南乔的问话,脸一下子红透了,支支吾吾着,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顾明凡见状,连忙附在顾南乔耳边把男人的情况跟顾南乔说了一通。
原来这位是来找顾南乔看那方面的病。
自从上次顾南乔在顾家村给村里那对夫妇看了病,两个月后,那位妇人怀了孕,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在怀孕两个多月以后,这件事也传遍了十里八村,人家问起来,他们家人也都说是顾南乔给看好的。
这不,男人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跑来墨家医馆,谁知道他来的不是时候,刚巧在他来的前两天,顾南乔就出门了。
好在他极有耐心,三不五时的过来一趟,这才遇上了。
顾南乔先给他把了脉,而后又用异眼扫描了一遍,肯定道:“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有没有孩子的事情,可不是您一个人的问题,我建议让您妻子也过来看看。”
男人闻言,高兴的应允了下来,说是明天就让他妻子过来看。
他确定了自己没问题,自然这么多年没有孩子的原因,就是他妻子了,想必她再也不会推辞不愿意来看病了。
送走了男人,顾南乔又给别的病人看了病,开了药,顾明凡也重归于药童的位子上,开开心心的给大家抓药。
半个时辰过后,总算是把病人全都送走了,顾明凡这才把这段时间他给人看病的病历表拿了出来,跟顾南乔讨论了一下。
他对于自己开的药方很是没有把握,总觉得会出错,好在顾南乔看完以后,给予了肯定。
无功无过!
这四个字,却让顾明凡悬着的心稳稳的降落了下来,其实只要顾南乔回来了,就算后续有什么问题,顾南乔也会帮着收尾,顾明凡无需这么担忧。
说完了医馆的事情,顾明凡一拍后脑勺,才说起了最近的一件怪事。
“妹妹,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家墨胭脂受伤了。”顾明凡说起这件事,一脸忿恨:“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居然在咱们家后面不远的小树林里装了陷阱,那天墨胭脂跟头狼一起从那边经过,墨胭脂受了伤,要不是头狼在身边,怕是都回不来了。”
他家的墨胭脂多可爱啊,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居然敢对他们家的墨胭脂下手!
那片小树林蒲家村的人都知道,那是墨胭脂和头狼的必经之路,大家都知道那边时不时有狼群出没,而且看在顾南乔的面子上,大家也不会有异议,顶多就是不往那边走。
就算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狼群,只要自己不做出攻击对方的举动,那些狼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小树林里设置了陷阱,伤了墨胭脂的两只爪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顾南乔一听墨胭脂受伤了,顿时着急了起来,连忙往家里走去。
顾明凡跟在顾南乔身边,说道:“是三天前的事情。”
他对于处理外伤不太了解,所以也只是给墨胭脂清理了伤口,然后用了顾南乔留下来的金疮药。
他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心里忐忑,也生怕自己用错了药,加重了墨胭脂的伤情。
屋外天已经黯淡了下来,夜空中出现了几颗星星,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
秀香正在把屋前屋后的灯笼点着,看到顾南乔过来,脸上带笑的跟顾南乔问好,顾南乔回以一个浅笑,急急忙忙跟着顾明凡往最北边的房间走去。
这是墨家最凉快的房间之一,毕竟靠着山,太阳从升起到落下,也从来照不到这边。
推开门,就看到苏玉宁正在给墨胭脂擦洗伤口,看到顾南乔来了,墨胭脂凄惨的嗷呜了一声,双眼含泪,好不可怜。
“乔姐姐,你回来了。”苏玉宁正在拧着帕子,看到顾南乔,眼眸一亮,对着她解释道:“胭脂伤得可重了,对方设置的陷阱里面还放了不少的夹子。”
夹子的威力有多大,大家心知肚明,特别是顾南乔看到苏玉宁拿出来的夹子,脸色更加不好了。
这是改良过后的夹子,专门用来捕杀野猪所用,夹子不仅大,看那泛着寒光的刀口就知道有多锋利了。
这样的夹子,别说墨胭脂纤细的小爪子能夹断,就是野猪的猪蹄,也能夹断!
顾南乔脸色很是不好,她接过了苏玉宁手里的帕子,细心的给墨胭脂擦拭着伤口,看到头狼窝在墨胭脂身边,拍了拍它,算是安慰它了。
头狼和墨胭脂之间的感情极好,所以在发现墨胭脂掉下了陷阱又被夹子给夹住了之后,头狼直接把墨胭脂叼了回来。
连带着夹子也跟着回来了。
如果那天它们俩没有在一起,那这件事可就悬了,墨胭脂怕是都回不来了。
顾南乔用异眼给墨胭脂看了伤,又看了看顾明凡给墨胭脂的用的伤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