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似乎看了我一眼。但她没说什么。
“请坐吧,我叫了一些点心,希望能够符合你们的口味。”布雷女士看向窗外,“玛德琳那呢真抱歉,这孩子总是有很多奇怪的点子。刚才又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我竖起了耳朵。可能不只是耳朵,还有幻肢嗯。
几盘点心被端了上来。
“请随意享用。哦对了,我想这盘挺适合你的。”
布雷女士将一盘贝壳蛋糕向我的方向推了推。
啊,madeleine,玛德琳那蛋糕。
我摘下口罩,摩拳擦掌。
这就很有意思了。
“玛德琳那很适合你。”这句话在中文里是相当暧昧的。我们总是说爱一个人就恨不得吃了她。那现在融化在我口中的玛德琳那蛋糕,是否也能代表我对她的某种渴求
而布雷女士的意思,莫非是想把她的女儿介绍给我
不,不能这么想当然。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有着极强占有欲的主。
那这就是试探
试探吧,应该是试探。
而另外一边,安芸已经和布雷女士聊开了。
“你吃过这种点心吧,安。看上去你对它们不陌生。”
“我来巴黎的第一天,就跑进甜品店找以前只在书上见到过的点心吃。对了,请叫我芸。”
“芸。你可以叫我瓦伦提娜。”布雷女士对她微微笑。
“哦,这太僭越了吧,我可不能这么称呼我的偶像。”安芸嘴上虽这么说,但看上去还是很镇静的。我内心给她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哦我是你的偶像吗”布雷女士,哦不,安芸的瓦伦提娜,呷了一口她杯中的咖啡,“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安芸开始了侃侃而谈。两个人跟两个法国人似的继续滔滔不绝着。
我望向窗外。
安芸和瓦伦提娜布雷两个人的交谈,已经成了女高音与女低音的二重唱,在我嗡嗡作响的耳膜上化成模糊的背景音乐。
我是来见玛德琳那的,可惜她不在。
桌上的玛德琳那蛋糕吃多了有些腻,配着红茶,也解不掉那种绵密的、粘稠的感觉。是难受或者苦恼吗或者我只是纯粹地发起了烧
我的思维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打断。
安芸和瓦伦提娜似乎已经聊到了她们共同关注的另一个展,但瓦伦提娜停了下来,招呼小姑娘来到我们桌前。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迎接玛德琳那的到来。
“玛德琳那,这就是那位许女士。你要向她道谢。”
我已经听不清她的回答。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一直都是凝固着的,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它们现在要如此疯狂地奔涌,仿佛为了补偿刚才的。
“她刚才正在吃玛德琳那蛋糕呢。”布雷女士以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是我给她吃的,你可不要怪她。”
但她这句话显然是没有用的。
“居然吃我”
玛德琳那来到我的身边,雪白细瘦的手臂挽上我的手。
“作为惩罚。”她抬头,以仰视的视角凑近。
我怕传染感冒,连忙向后仰去,但这只让她以为我这是害怕了,更加步步紧逼,“你得当我的模特”
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