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昏昏沉沉的过去了,快放学的时候,关牛来找我了,还带着他那个万年单肩包。
我偷偷跑出了教室,然后两人一起从教学楼后面爬出了学校。
出了学校,我们两在校门口斜对面找了家奶茶店坐坐。
抽空我看了眼关牛单肩包里的东西,两套阿迪达斯运动服一黑一白,那粗糙的做工一看就是地摊货,还有两双解放牌白色布鞋,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两个头套,纯黑的,冬天骑摩托车带的那种,只露出两眼睛。
我拍了关牛一下说:“行啊,东西置办的不错!”
“那必须啊!”关牛一脸乐呵呵道:“以前小时候干不过别人,我就乐意敲他们闷棍,从后面一砖头呼上去,绝逼能把他打个半身不遂!”
我说:“别,咱们晚上就用手打。得打惨一点,外伤就行,越惨越好。千万不能打的向伟没战斗力了,咱们还得靠着他干龚力他们呢。”
关牛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
夕阳西下,校门口大开,乌压压的学生们都冲了出来,仿佛一群被囚禁了很久的小鸟,每个人脸上都笑容灿烂,夕阳照射在他们年轻而稚嫩的脸上,熠熠生辉!
我突然感觉有些倦了……
心里反问自己,难道像他们一样不好吗?
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偶尔上上网,找几个同学喝酒打屁,高中毕业辍学进工厂,找个差不多的老婆庸庸碌碌过一辈子……
可现在,我已经进来了,逃不出去了!
狗哥都因我而死,赖八怎么可能会让我全身而退?
如果上天再让我选,那时候,我绝对会选择隐忍,而不跟董俊鹏起冲突。
但是现在,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一路走到黑,干他个天翻地覆慨而慷!
……
“宝哥,人出来了!”关牛见我发愣,推了推我说:“身边还跟了不少人,你说怎么办?”
我说:“别急,咱们看看他会去哪儿,再做打算!”
向伟这人在学校挺跋扈,上下学都基本上都能见着他。一般他放学要么是带几个跟班去上网,要么是去关牛闹事那台球室打台球。
他和那鹰钩鼻玩的还不错,上次学校闹事,那孙子带着一伙人躲得厕所去了,最后纸包不住火,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他跟鹰钩鼻有一腿,所以最近他也挺难,在学校里失了不少人心。
这小子挺聪明,现在正是避嫌的时候,并没有去台球室,而是带着几个人进了学校对门的情缘网吧。
关牛黑着脸说:“阿宝,这下难办了,我们还得等这小子?”
我说:“难办也得办,不着急,咱两先去吃点东西,我也附近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关牛一脸迷糊说:“找店面干啥?你要做生意啊?”
“我爸快下岗了,到时候没了经济来源,一家人吃土啊?”
关牛大大咧咧拍着胸脯说:“嗨,就这点小事啊?让你爸妈来跟我爸做小工,两人稳稳的一天开四百,咋样?”
我捶了他胸口一拳说:“你这不瞎扯淡呢嘛,我父母以前都是职工,哪能吃那苦啊,而且都一把年纪了,不是万不得已我真不想他们整天日晒雨淋,我爸做饭手艺不错,我寻思着找找门面,到时候开个饭馆或是快餐店,如果真不行了,再找你也不迟!”
关牛哈哈笑说:“没问题,到时候随时来,我跟我爸说关照叔叔阿姨,绝对不能委屈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这种事情我从小耳濡目染见多了,不管做啥生意,除非知根知底,不然决不能让亲戚朋友帮忙,不然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关系还能闹僵。
我带着关牛出了奶茶店,围着学校附近转悠了起来。
德中隔壁是一家中专技校,对门是一家职高,三所学校经常有混子闹矛盾,打群架。
学校附近就一条街,放学后人来人往密密麻麻,路边上烤面筋烤串的、推着板车卖水果的、还有卖蟑螂老鼠药的、各种快餐店跟饭店都是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