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斜眼一瞥,本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正是如此自然也不会生气,但女子装生气的样子比撒娇的样子更让人着迷,那有种娇又有种怪,尤其此时的她,将这二者融汇的恰到好处,只听她“呸”了一声,让项寻的骨头都酸了。
“不要脸!”云舒轻哼道。
“我的心都给你了,还留着脸做什么,当然是一切都要给你的,毫无保留!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话音刚落,他忽然将她的手扯在了自己的嘴边,轻柔一吻,又将她的手心覆在自己的心头,继续道:“摸摸这里都空了,早就送到你手里了,求求你千万抓牢,别把它摔得粉碎。”
云舒的心一跳,脸有些发烫,忙是将手扯了回来,又呸了一声,娇笑道:“臭不要脸!”
项寻笑着脸,悠然道:“咱俩之中,你够香就好,我是香是臭有什么打紧的。”
云舒又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话,省得他又说出什么更让她觉得羞涩的话来,毕竟他们还是骑在马上,身旁还有热闹的人群和仪仗队,自己现在这粉扑扑的脸蛋再听他胡言乱语下去,定要比那煮熟的螃蟹还要红。
这世上哪有比情人的甜言蜜语更让人心醉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即使是真,夸张的成分也是占了绝大部分,可即便如此,女孩子还是极爱听的,恨不得每天换个花样说上千遍百遍。
云舒安安静静地坐着,可心里却还是不住地回味着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忽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心想:“项寻母亲的姓氏是他师父告知的,那么这位赐名的师父一定是认识项寻的娘亲。为什么给他随了母亲的姓氏,却只字未提项寻的父亲呢?有仇有怨还是不认识?”她的心陡然一颤,料定了其中一定还有渊源,忙是回头想向项寻打听,可一看到他满面春风,蓬勃欣喜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那么欢喜,那么自在,怎么好再去勾起不好的回忆,况且他应该也是不知道,亦或者宁愿不知道。连她这个头次听说的人都能想到的事情,项寻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呢。他或许追问过,但显然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一定是一段不够欢喜的追寻,既然如此何必要让不愉快的过去来打扰此间的美好呢?不过项寻的师父如果正是登鸾老叟的话,项寻为什么不是登鸾四子之一呢?其他三人她或许不知,但是项寻从师父那所得到的宠爱,明显远远多于陆羽。
忽然她想起了鹰眼太岁,他的死会不会只是个开始?这个登鸾四子多响亮的名号,却好像承担了这个世间所有的不愉快和不幸。
陆羽就好像一个可怜虫,项寻就好像一个幸运儿。同一个师父一定有慈爱也有严厉,但这位师父好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项寻,留给陆羽的只有严厉甚至折磨。
云舒想到这里,忽然再也乐不起来了,耳边依旧是锣鼓鞭炮之声,可心里却揪着疼,她又开始了摇摆不定。如果她都离开了陆羽,转而投入了项寻的怀里,那陆羽会不会真的变成了一无所有?甚至会不会丢了性命呢!
项寻好像也是发现怀中人的异样,不由的有些紧张,事到如今他最担心的便是怀中的人又开始胡思乱想什么,若是这时候她说要临时变卦,或许他真的扛不住欢喜与悲哀之间的落差,这份悬殊会把他活活摔死的。
他将下巴轻磕了下她的后脑,嘴唇亲吻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求你别多想,只要安心的享受当下,让身体跟着心走,不要被思想左右,好吗?”
他的话忽然让她的心更疼了,原以为只有陆羽才会让她如此舍不得去伤害,可项寻说出的话,让她仿佛可以清楚听到他每个字透发出来的无奈和心酸。求爱求爱,项寻的一路不是在寻找,而是一直在乞求。
云舒讷讷而笑,道:“其实,我只是在想……”回头看到他委屈巴巴的眼神,双眉也皱了起来,原来他才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心又是缩了一缩,涩涩发疼,继续道:“我只是在想,你啰里巴嗦说了那么一大堆,把自己有关的妹子还数落了一通,还是没告诉我城门口堆着的那十八个红衣人是谁?也没告诉我咱们到底骑着马到哪儿去成亲?还要走多久?路程远的话,要不要先储备些干粮路上吃。”
项寻一怔,登时苦笑了起来,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忙是回道:“那些人是这个城里所有姓项的人,我其实并不认得,只是请了这里项氏一族来给我做个见证人,我想把我们的婚礼尽量做得更正式一些。现在咱们应该是去族长家里,我先来了一步认了干爹,这样证婚人就齐全了。”
“可我瞧着他们挺委屈的?”
“委屈什么?千年雪参我都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