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工夫,安笙匆匆回来了。
见到太子,先行过礼,然后才在林氏身边坐下。
太子的视线在林氏和安笙面上来回逡巡了几遍,才在婆媳俩紧张的目光中,咬牙开了口:“是这样......西北那边,送来一封急报,说......”
太子从没有觉得说话是件这么困难的事。
林氏和安笙早就急得不行了,若非顾忌着对面坐的是太子殿下,早就催促上了。
太子最终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原则,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西北急报,说陆铮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这个消息,太子说的艰难,林氏和安笙听得也不轻松。
怎么会这样呢?
安笙怔怔地坐在椅子里,她想不明白,为何前几日才接到家书,跟自己说兴许就快能回来的陆铮,才不过几日便重伤昏迷不醒了?
他是主帅,轻易不会上战场的,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
似乎是明白安笙心中所想,太子便自行替她解惑道:“陆文信上说,是为了救一个副将,陆铮才深陷敌围,受了伤的。”
本来战事已近尾声,眼看着匈奴就要败了,不想这时候,匈奴居然还能拼尽全力做最后一搏,也是没想到,偏有个副将中了匈奴的诱敌之计,深入敌营,要不然陆铮也不会为了救人而受了重伤。
听到太子的解释,安笙明白了,也释怀了。
她做不到去怪陆铮不知道先保全自己,她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命在他心里,从无贵贱之分,以他惜才爱才的性子,下属被困,他必然是要前去营救的......
所以,她不忍怪他。
想通了这些,安笙便收起了面上的哀色,强自打起精神来,对太子拜道:“臣妇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允准。”
太子见她如此,心头便是一动,然后忙叫她起身。
她该不会是,想要去西北吧......
刚这般想过,便听安笙道:“臣妇请旨去西北一趟,还请殿下允准。”
此言一出,别说太子惊讶,林氏也氏惊得不行。
女子随军,这可是听都没听过的。
可是......除了安笙,别人去似乎也真的没法叫人安心了。
太子和林氏一同陷入了纠结中,便听安笙又道:“臣妇意已决,还请殿下允准,臣妇定会竭尽所能,救治家夫。”
“这......”太子听到安笙这样说,也不免动容,但又拿不准该不该答应,于是只好去看林氏。
安笙也去看林氏,不同于跟太子请命时的坚决,面对林氏时,她眼中盛满了哀求。
林氏被她看得心头一酸,不忍别过脸去,然后也福身向太子求道:“还请殿下行个方便吧,安笙的医术,殿下也是知道的......”
“......如此,那便依夫人所言吧,待孤回去打点安排一下,再派人前来通知,还请两位......善自珍重。”
太子说完这话,便匆匆离开了护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