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云大师听到陆铮告辞,也没多留,起身将人送出了禅房。
“陆将军,陆副将慢走,恕贫僧不远送了。”
“大师请留步。”
陆铮和陆文对普云大师行了个佛礼,转身离开了。
普云大师看着陆铮和陆文走远后,才又转身,去了他禅房旁边的耳室。
那里,安笙几人,正在忙碌着。
普云大师去的时候,就见几个半大孩子,围着一个大木盆,正在给药藤抽丝。
许是忙得入神,几人并未发现他过来了,还在心无旁骛地忙着手上的活计。
普云大师欣慰地笑了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眼角还有抽搐的趋势,手里的佛珠,也有扔出去的冲动。
罪过罪过,出家人最忌爱恨贪嗔,他可不能破戒。
普云大师暗暗劝说自己,默默念叨起了清心咒。
而普云大师为何这般“生气”,那也是有原因的。
谁叫他本来以为勤劳踏实干活的几个孩子,原来是在“玩”呢。
一个大孩子,领着三个小孩子,玩的可真热闹!
还以为他们几个转了性了,今天这么老实,原来都是“假象”!
“哎呀,师傅您来啦!”安笙弹完了慧通一个小脑崩儿,刚收回手,就见普云大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屋外的日光照进来,普云大师逆光而站,周身仿佛都沐浴在佛光里,安笙便将普云大师的表情理解成”慈爱“了,特别高兴,又特别没眼力见儿地冲师傅摆了摆手。
打完了招呼,她又嘿嘿地冲慧通笑了,”那,慧通,你若诚心唤我一声师姐,我就让你赢一回,怎么样?“
原来,安笙她们几个”苦中作乐“,在比赛抽丝呢。
一刻钟里,看谁抽丝抽的又快又好,最快最好的那个人,可以弹一下最慢最不好的那个人,一个脑瓜崩儿。
可想而知,慧通这个佛寺里长大的小和尚,做起这种事情来,哪里是安笙她们这种,摆弄丝线,摆弄惯了的人的对手。
所以,这药藤的丝都抽了好多了,慧通还是一次都没赢。
虽然安笙她们不可能真的下力气打慧通,但是,小和尚也是被激起斗志了,怎么都不肯服输。
虽急的不行,但就是不肯认输,叫安笙一声师姐。
安笙本来看小和尚这般倔强,就打算放弃了,让小孩赢一回,谁知普云大师又来了,她一时没忍住,就又顺嘴逗了慧通一回。
说完以后,她就”后悔“了,吓得忙捂住额头,去看师傅。
果然,就见从”佛光“里走出来的师傅,脸色跟黑锅底似的,哪里有她刚才看见的那副”慈爱“样子啊。
”师傅,师傅您忙完了,您看,这药藤丝抽的怎么样,这种粗细,用来编软甲,您觉得行吗?“安笙赶紧狗腿地站起来,端过自己身边放药藤丝的小笸箩,给普云大师看。
普云大师作势哼了一声,见安笙笑眯眯的,也忍不住想乐,但又想忍着,于是便低头去看笸箩里的药藤丝。
安笙他们几个这会儿也没了玩闹的心思了,都不自觉地,紧张地站了起来,等着普云大师定音。
这药藤抽丝,可不是个简单活,才做了半个时辰,她们几人的手指尖就磨得厉害。
毕竟是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自然是想要得到大师的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