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被她小兔子一般的模样,弄得没辙又好笑。
她略微弯下腰去,笑眯眯地看着胡馨:“姐姐要替馨儿扎几针,馨儿会怕疼吗?”
胡大方才是这样唤这孩子的,所以安笙就也这么叫了。
胡馨年纪小,兴许禁不住疼,或是害怕挣扎起来,对她下针极为不利,所以安笙想先让胡馨放松一些。
胡馨听了安笙的话,眼中的水光闪了一下,然后才咬着下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馨儿不怕,姐姐是要给馨儿治病吗?馨儿想快些好起来,这样爹爹和娘亲就不必再为馨儿担心了。”
小姑娘嗓音糯糯的,软软的,很是打动人心。
安笙喉头哽了一瞬,笑着点点头,“姐姐会尽力的,馨儿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胡馨眯着大眼睛点了点头,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
安笙也冲她笑了笑,然后直起身子,转向胡大,“我需得替馨儿施针,怕是不大方便,胡先生可否先到外面等候?”
男女授受不亲,嫡亲fù_nǚ也是一样。
虽说胡馨现在还小,但老话说了,男女七岁不同席,事关一个女孩子日后的名节问题,安笙不得不注意。
胡大显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一听安笙的话,便愣了一瞬。
不过随即,他便回过神来,然后冲安笙点点头,又跟娜宁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内室。
胡大一走,安笙便对娜宁道:“请夫人帮馨儿将外衣先脱下。”
娜宁愣了愣,然后赶紧走到床边,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脱下了女儿的外衣。
三月天,夜里仍带着寒气,胡馨脱下外衣后,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娜宁见女儿发冷,忙将被子给女儿围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张白惨惨的小脸,瞧着好不可怜。
娜宁见此,心中刚对安笙升起的那点信任感,瞬间又都消失了。
这个小姑娘到底靠不靠谱?
女儿平日最受不得寒,常常是到了五月中,屋子里的炭盆才能撤出去,这姑娘怎么还让女儿脱衣服呢!
若女儿再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夫人莫急,”安笙看出娜宁的担忧和不信任,忙解释道,“我说了,馨儿的肺虚之症,与寻常还略有不同,她这肺虚,是胎生所带的寒气造成的,若想要祛除她体内的寒气,必须得有我这套针法辅助才行,待我施针下去,她不仅不会冷,反而要觉得热,所以我才让夫人替她脱了外衣的。”
娜宁听了安笙的话,面上现出些许犹豫,可心里还是很挣扎,不能完全信任安笙。
安笙也不急,只问:“若我猜的没错,夫人怀胎的时候,怕是受了大寒吧?可是落入过冰池?”
娜宁的眼睛陡然睁大,看向安笙的目光中,尽是骇然和不敢置信。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怀馨儿的时候,掉进过冰池?
眼前这姑娘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自己怀胎的时候,她怕是还没有记事呢!
何况,她跌入冰池的事情,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事后,在场之人又都被那位下了封口令,所以这消息根本就没有传出去过。
既然这姑娘不知情,那么就真的是看出来的了!
娜宁慢慢地松开了手,将女儿身上捂着的锦被,撤下了一些,然后定定地看着安笙。
“拜托姑娘了。”
“夫人放心。”安笙莞尔笑了一下,然后便让胡馨趴卧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