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使的眼泪
升大学的那年暑假,我开始着手撰写仲夏夜女孩,开学一个月后,我将作品投稿至春海出版社,本以为会杳无音讯,想不到过了几天,我接到陈总编的来电,邀约我至公司进行面谈。
第一次见到陈总编,感觉是个沉稳的人,说话直率且井然有序,没想到他在职场上是个犹如恶魔般的严厉男人
冒昧问一下,你的父亲,是不是叫石冠元
是的。从陈总编口中听到爸爸的名字,令我惊讶万分:总编,您认识我父亲吗
他是我的国中同学,虽然关係不太好。一般的大人,会在晚辈面前这幺说吗看来关係的确不太好
你父亲是个虚伪的人,我不欣赏他,却很佩服他的才华,虽然英年早逝,但值得庆幸的是陈总编总板着一张扑克脸孔,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才华。
看来,陈总编也知道那件事。那件悲伤的事,造就往后的我走上作家之路。
恭喜你,石翔宇。面谈将近半小时,才在此刻见到陈总编扬起嘴角:这篇小说,录取了
第三章 天使的眼泪
回到宿舍时已将近凌晨三点,送湘华回房间后,我也回房準备就寝。
糟糕,忘了收衣服。夜店的空气不是很好,身上还残留淡淡的菸酒味,正要换上一套乾净的衣着,却想起衣服还晾在顶楼的晒衣场。
唉,好累一想起几个小时后的英文期末考,还有紧接在后的忙碌行程,便感到一阵心烦。
喀拎着洗衣篮来到顶楼,我打开一旁的灯走进晒衣场。
呜呜走没几步路,耳边响起微弱的哭声。
这是哭声吗我脑里不禁浮现,有关隔壁栋宿舍的鬼故事。
应该不是幽灵吧不会散步到我们这栋宿舍吧那个鬼故事是捏造的吧
呜呜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耳边,仔细一听,是女生的哭声,好像是从晒衣场的另一边传来的。
我将洗衣篮放在地上,接着放轻脚步,循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呜呜哭声越来越清晰,越过转角后,来到另一头的晒衣场,眼前光线昏暗,但仍看得见一旁的角落,隐约有个身影蹲在那边。
喀我没有多想,打开电灯开关。
幸好那个蹲在墙角的身影,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人捲着身子,将头缩在怀里,有着一头深棕色长髮,应该是位女孩吧地上还摆满许多空酒瓶。
没过多久,哭声停止了。
谁那人抬起头来。
抱歉,我听到有哭声,就过来看看。确实是位女孩,虽然没有戴着黑框眼镜,但我还是认出,她是那位刚搬至六零五号房的女孩。女孩哭得眼睛红肿,脸色十分憔悴,脸颊因出汗而显得光泽泛红,貌似喝了不少酒。
妳没事吧我走到女孩面前,好心的问:喝醉了吗
干你屁事女孩起身狠狠瞪着我,闪烁泪光的眼角流露淡淡的哀伤:你们男人都一样,骯髒龌龊、下半身思考,没有一个是真心的说罢,女孩用力将我推开。
女孩快步离开,我于是急忙开口:妳误会了,我只是
变态,别过来女孩回头,眼神兇狠的指着我: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我顿时感到哑口无言,一股怒气油然升起。
哼就这样,女孩气呼呼的走了,消失在我面前。
本来只是出于好心才前去慰问,想不到却被当成变态,真是莫名其妙
收好衣服后,我便离开晒衣场回到房间,手上还多了一袋垃圾,里面装满女孩留下的空酒瓶。
哔哔哔哔哔哔正睡得香甜却被闹钟吵醒,一睁开眼,已经早上九点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硬是靠坚强的意志力下了床,做完简单的梳洗后,便出门前往学校。
英文的期末考于早上十点半开始,我提早到教室做考前的最后温习。
elevator电梯,lounge休息室考试开始之前我已喝掉三罐咖啡,虽然最近时常熬夜,但今天却感觉特别疲倦,也许是因为喝酒的关係。
噔噔噔耳边传来下课钟响,是英文考试结束了,提早交卷的我,人早已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忙着影印中午开会时需要的资料。
唉,烦死了因为没睡饱而感到烦躁的我轻声抱怨,却被一旁的学弟听见了:学长,你刚刚说什幺
没、没事我是指这个。我拿起手边的资料,向学弟问道:这个款项的数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抱歉,是我打错了。
下次要注意,这份资料是要向学校申请款项用的,少钱的话就不好了。听完我的指正,学弟尴尬的笑了笑:学长,你好厉害喔,居然能发现这幺细微的错误,不愧是之前的副会长
原本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就在上个月,我将职务交接给新任的副会长,并指导他学生会的相关事务。
过奖了,只是刚好那次活动我有负责採购,才会发现这个错误。
说到那次的活动,后来印刷厂的郑老闆有来电话,说往后学生会有什幺活动,他都很乐意赞助呢不知觉中,我与学弟小聊起来。
準备好开会的资料,负责买中餐的学弟正好回来了,一群人拿着便当,围在电视机前开心的聊天吃饭,而我却累得趴在一旁的桌上补眠。
结果你知道那店员怎幺样吗他居然问雷神是指雷神索尔吗
那个新人也太菜了吧,连我都知道雷神巧克力是什幺
哈哈,好好笑喔从聊天的音量可以知道,他们聊得十分忘我,吵得我久久无法入眠,但接下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根本无暇休息,我也只能勉强将就了。
不知何时,我已进入熟睡,还做了奇怪的梦
你们男人都一样,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变态,别过来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妳误会了,我只是
亲我
啊我从梦里惊醒,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痛死我了
发生什幺事了翔宇,你没事吧现场的人皆转头看着我,同学们赶紧扶我起来并询问伤势。
没事吧会痛吗
有一点等等应该就没事了。由于刚睡醒的缘故,我的意识还有些模糊:现在几点了
一点十五分。站在我身后的女孩答道,回头一看,原来是郁涵。
看来我真是睡迷糊了,刚问完时间,才想起自己手上有戴錶。
是喔,我还以为我睡很久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还笑把手给我看看。郁涵巡视一遍我的手脚,神情略显担忧:幸好没有破皮流血,下次要小心点啦
嗯,我知道了。想起在夜店时与郁涵的亲密接触,我不禁感到一阵怦然。
你怎幺睡到从椅子上摔下来做恶梦了吗面对众人的关心,我轻轻活动手脚,感觉已没有那幺疼痛,并有些难为情的回答:抱歉,吓到你们了我没事,已经不痛了。
发生什幺事了怎幺这幺热闹。此时,学生会的副会长正好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便当。他叫黄冠章,就读历史系二年级,是个活泼外向、办事能力很强的人,平时在学生会虽然模样正经,但私底下的他可是古灵精怪。
翔宇他刚刚睡到一半,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吓死我啦,害我差点噎到。一群人又坐回电视机前,七嘴八舌的聊起天来。
学长,你没事吧冠章也向我关心问道。
嗯,我没事。我微笑回答。
你最近压力很大齁,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有啦,只是不小心而已。摔倒的当下感觉很丢脸,但幸好身体没有大碍,有句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那个刚搬到六零五号房的酒疯女骂我就算了,怎幺到了最后,会梦见她对我索吻的画面
一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害臊,还是别再回想那个诡异莫名的梦才好
今天财金系上临时召开系大会,所以会长请假不能来开会。冠章对着众人宣布:等等吃完饭,桌面记得收拾乾净。说罢,冠章坐到我对面的座位,準备享用午餐。
开会的资料,我已经準备好了。我对冠章说道,并拿起一旁的便当:还记得今天的会议流程吧
嗯,当然记得。
那等等就看你表现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