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黄飞鸿怒道:“习武之人切忌逞能!跟洋人交涉的事情由我来做,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林世荣忿忿的说道:“洋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清廷的狗官们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这、这还是我们的国吗?”
说着,他这么一个壮汉竟然抹起了眼泪来。
栩枫心有触动,很想去劝慰一下这位热血的大师兄,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生逢乱世,国弱民哀啊。
“黄飞鸿在吗?”
一声官腔厉喝,宝芝林的大门就被清廷兵丁粗暴的推开。
数十名手持洋qiāng的兵丁簇拥着一名面白无须的官员走了进来。
那官员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脖子上挂着长长的朝珠,官帽戴的端端正正,马蹄袖也拢得整整齐齐。
他手上还捏了一方锦帕,用锦帕掩住了口鼻,满眼的嫌恶,仿佛是来到了猪圈鸡舍一样。
等身边的火qiāng兵丁列队完毕后,他才瓮声瓮气的说道:“哪个是黄飞鸿?”
黄飞鸿抖了抖前襟,整了整衣领,坦然的迈步上前,“在下就是黄飞鸿。”
他的大褂上满是血污,声音也不高,但丝毫不掩其宗师气质。
那官员轻蔑的瞥了黄飞鸿一眼,“黄师傅,我是新上任的守御所千总马培元,从五品官职,今天一上任就听到有刁民在租界外滋事,因此特来拿人。”
林世荣暴怒道:“我们滋事?分明是洋人占了我们的地,还雇河沙帮来赶我们!你们不管我们也就罢了,还帮着洋人来拿我们?”
马培元冷傲的说道:“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定论——来人,统统给我带走!”
林世荣一抖身上的横肉,攥着拳头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旁边的民团壮丁也都抄起了家伙,一场大战眼看就要引爆了。
马培元勃然大怒,“区区刁民,以下犯上,你们想zào fǎn不成?”
说着,他收起锦帕,从腰间拔出一支短柄火qiāng来。
“啪!”
黄飞鸿一巴掌打在林世荣的脸上,林世荣壮硕的身躯趔趄了三步,瘫倒在地。
这一下着实不轻!
林世荣自幼跟随黄飞鸿习武,外功横练基础很强,一般的拳脚功夫很难伤他。
但在黄飞鸿的面前,他的这点外功横练根本就不算什么。
“孽徒!”
黄飞鸿对着林世荣怒骂道:“给我滚出去跪在外面反思!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准起来!”
林世荣满脸委屈的说道:“是,师父。”
马培元还想阻拦,黄飞鸿却拱手抱拳说道:“马大人请息怒,世荣顶撞您,是我教徒无方,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世荣!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黄飞鸿好歹也是前任水师提督刘永福的朋友,水师提督可是从一品的官职,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
再加黄飞鸿在弗山当地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相当尊崇,马培元又不是傻子,既然黄飞鸿主动求情,他也不好强来。
马培元冷哼了一声,把手从短柄火qiāng上移开,斜着眼瞥了林世荣一眼,“算你走运,有个好师父。”
挨了师父一巴掌,却避免了被官差抓走虐打,林世荣自然是知道师父良苦用心的。
他不再给师父惹麻烦,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走到宝芝林外面,规规矩矩的跪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