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午后。我感到身体里的某处在溶化,像被春雨打湿的野百合吐出了花蕊。脚下的小溪卷起浪花,奔腾喧闹。心儿不停地狂跳,超过以往任何时刻。
他的唇有片刻离开,然后又以更加迅猛的攻势袭卷我的唇、我的耳、我的颈、我的肩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像块烧红了的炭点燃着所到之处。我呼吸着他的呼吸,头昏目眩,面对眼前的无底漩涡,我沦陷,却无能为力。炭火越过外衣急切地燎灼着我的肌肤,蒸发着我体内的水分,我不由得呻吟出声。
游走的炭火突然一窒,我看到一双惊诧的眸子,在夜空下犹如满天星斗。呼吸变得急促不已,比跑了3000米还要气闷,我从未想到吸气这件事会变得如此困难,眩晕迅速靠近,在我陷入黑暗前,我听到一声惊呼。
“老天,你居然是”
我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托瑞正在啃着一张干饼,见我突然醒来,吃了一惊,干饼就堵在他喉间,他直起脖子哽了半天才哽下去,喘了一大口气道:“你醒了啊”
废话,我不醒你在跟谁说话啊
“他呢”我环视四周,除了我和托瑞似乎没有其他人在的迹象,难不成那些情景是我在做梦可是留在唇上的吻还那么清晰,我记得他还摸了我身体身体身体
“啊”
我跳了起来,却又因为脚痛坐了回去,低头一看,右脚上包着布,原来昨天这里也受了伤。
“怎么了”托瑞含着饼模模糊糊地问。
我没回答,脑子里只想着:他摸了我的身体不就晓得我的身份了吗我的变装服还在可是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也许已经脱了它,又把它给我穿上了而已。那样的话,他不是把我看光光了不,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
“出什么事了”
杰伦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间钻出来,一手提着枪,一手抓着两只野兔。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昨晚上的事,想起那个吻,脸上顿时热辣辣的。
他奔过来,一脸紧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想问他有没有脱我的变装服,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那个你昨晚有没有”从热辣程度想,我的脸肯定比猴子屁股还红了。
“嗯,有啊。”相反,他说得很自然,脸色变都没变一下。
我傻了,老天,他真的看到我的真貌了,知道我是
“你有必要吃惊成这副模样吗我可没强迫你噢,你也很有反应的。你这样张着嘴是不是在邀请我呢”他嘴角上翘,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忙合拢嘴,心里吓得不轻,听他这么说,原来昨晚的状况还很激烈,没想到我居然也是个色女下次可不能再叫他流氓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开始收拾打来的野兔。只见他用托瑞端来的水和了泥巴,裹在兔子外面,放入地上挖好的坑里,铺上树枝,点上火。
大约半小时后,他熄了火,拨开灰烬,取出兔子,拨去泥巴,顿时一股肉香蔓延开来。
托瑞迫不及待地伸手要去拿,被他打开。他撕了一大块带腿子的给我,再撕了一块给自己,剩下的都给了托瑞。
第6章2
我哪有心思吃东西,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忍不住问:“那、那你会不会把我送警察局或”移民局后头的我胆怯地没说出口,心里还抱着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
“嗯”他停下进食,疑惑地道:“为什么要把你送警察局”
“你不是已经跟我那个了吗”
“那个”
“就是昨晚上的那个”
“噢,你说那个啊,我跟你那个了就要把你送警察局”
“你跟我那个了,不就看到了我的身体了吗”
“是吗”他眯起了眼睛,脸上出现诡异的表情,“那又怎样”
“那不就是,就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身份是啊,你瞒得我好苦,害我以为自己变成了同性恋。”
“同性恋”我惊讶于这个词,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坏坏地笑,凑过嘴来想亲我。
我还未动作,托瑞先开口了:“啊,你又要亲阿欣,我都看到了,昨天晚上,阿欣就是被你亲昏的。”
“你闭嘴,滚一边去”杰伦冲他吼。
“你都看到了”我睁大眼问托瑞。
托瑞朝杰伦做了个鬼脸一个鼠人做鬼脸,其诡异程度令人难以忍受,“是啊,我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头到尾”我想我现在的眼睛一定瞪得更大更圆。
“对啊,昨天晚上他一直亲你,都把你亲昏了耶,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托瑞得意地说,好像他看到了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你从头到尾看到的就是他亲我,直到我昏过去”
“对啊。”
“我昏过去后呢”
“昏过去后你就一直睡觉啊。那个火点起来了,瞧,那不是。后来我也困了”他唠唠叨叨地说。
我向杰伦怒视过去,他抱着头坐在一边,一看就是在偷笑。
“你并没跟我那个”我愤怒地指责道。
他抬起头,果然笑得嘴都歪了,“拜托,小姐,我会对一个晕了的人做那种事吗我又不是流氓。”
“你就是”我怒不可遏。
他耸耸肩,“好吧,就算是吧。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晚天晚上没有动你这件事会让你如此生气,早知如此”
“我生气是因为你误导我”我大叫道,“我以为你看光了我的身体,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
“不用看光你的身体,我也知道啊。”
“什么你、你、你知道我是”
“唉,我刚刚不是都称呼你小姐了吗”他笑道,“你在紧张什么女扮男装又不犯法。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居然敢孤身寻友,还是从未谋面的网友,实在也太大胆了。”
原来他只是知道了我的女扮男装这个身份,我的猫人身份并未被揭穿啊。太好了,我可以不用进警察局或移民局了而且我也没有被他那个,真是太好了我实在不愿意第一次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你在高兴什么一会儿紧张得坐立不安,一会儿又兴奋得手舞足蹈。难道你还藏着什么秘密”杰伦疑惑地道。
我吃了一惊,忙笑道:“哪有,我是因为没有被你那个所以很高兴。”
“没有被我那个就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了你那么讨厌跟我那个吗”
托瑞开口问:“什么啊什么那个刚刚就一直在说那个什么是那个那个是什么”
“你闭嘴”杰伦怒吼,“再开口就把你扔到荒岛上去,一辈子没得吃”
托瑞哆嗦了一下,“没得吃”对他的冲击力蛮大的,他嚅嚅地不再开口。
杰伦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威慑力,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那个,我不是我只是担心唔”
我的唇被他封住了。这是个不同于昨天晚上的吻,充满了霸道、强硬,仿佛在宣告领地般地占领着我的唇。我被吻得喘不过气,想张开嘴呼吸,不想被他趁机将舌尖探入。
他的舌尖灵巧地扫视着我的贝齿,一颗颗地,像一个将领在巡视他的领地。我想躲,舌头却不小心触到他的。他立刻缠上来,追着我的舌不停地逗弄着、缠绵着,那种湿热的、甜甜的感觉更加令我气喘吁吁。他搂着我,身体紧贴着我,我清楚地感到他身体的变化。天啊,这可是在野外,而且还有个鼠人在一旁“从头到尾”地看着呢。
我猛地推开他,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动作,毫无防备地被推到在地。我想去拉他,又不好意思,就假装没看见,吃起烤兔来。
“你们又”托瑞说了三个字就不说了,想是被杰伦瞪了一眼,想起“没得吃”的警告,及时打住。
杰伦爬起来,坐到我旁边,替我将冷了的兔肉重新用火烤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语气很温柔,表情却又很有男人味,我接过兔肉瞬间竟感动得有些想哭。
吃过午饭后,杰伦就说要启程。
我的脚伤还未痊愈,想多休息一天,但他想赶上京城的运动会,于是要抱我下山。下山之路那么长,我哪好意思一直待在他怀里,想拄个拐杖慢慢走,他又不愿意,说来说去,最后决定他背我下山。
我趴在他背上,尽量将身体离他的背远一点,结果差点向后仰翻过去。他将我按回他的背,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
“再乱动就把你丢到林子里,让野猪吃了你。”
我哆嗦了一下,“野猪”对我的冲击力蛮大的,我便不敢乱动,规规矩矩地趴在他背上,心里不免好奇,问道:“你不是说你不参加运动会了吗,怎么又去”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跟我哥嫂打了个赌我一听打赌就来了劲儿,留神倾听。,赌我赢得运动会所有的金牌,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再管我,随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真不错,怪不得你要那么拼命啦。那如果你没赢得所有的金牌呢,他们会罚你什么”
我不由想起以前也常常和老爸老哥打赌的情景,不过我还没想过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来下注,下次也用这个试试。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听他们的安排相亲。”
“什么”我正在走神,没听清。
“相亲,跟他们安排的人结婚。”
“结婚”
我叫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他忙按住我。
“现在不会的啦,我都赢了所有的金牌,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你别担心。”
我不由红了脸,我刚刚的确有转到“你去相亲,那我怎么办”的念头。我故意咳嗽两声,道:“谁担心了我干吗要替你担心啊。再说你也不是赢了所有的金牌,我还有几块呢,而且还有京城的运动会,你也不见得都赢啊。”
“只要你不参加,我敢保证全赢。你那几块金牌也相当于我的,这不等于说我赢了所有的吗”他理直气壮地道。
“为什么我的相当于你的我才不会给你呢。”
“你现在人都是我的了,几块身外之物又何必计较”
“谁、谁的人是你的啊你乱说什么”我大羞,“你、你不要以为接了吻我就会嫁给你。”
他可恶地呵呵笑,“我都还没说要娶你呢,你就忙忙地要嫁了。”
“我哪有是你、你说人都是你的你你欺负人”我气得在他背上乱打乱踢起来。
他忙转过身将我搂在怀里,“好啦好啦,我说错了,是你不想嫁,但是我急于想娶你。”
“我才不要嫁给你”
“我们都接了吻,你的身子也被我摸过了,看过了,你不嫁我嫁谁”
“现在的社会哪有接个吻、摸两下、看一看就结婚的,又不是封建社会。”
他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道:“那如果那个了呢,是不是就不得不嫁了”
“那个”
“就是zuo爱啦。”
“做做做”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把这种话都说得那么顺口。
“我们要不要试试,如果到时你觉得还不想嫁,我也不勉强你。”他邪恶地笑道,搂着我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我一把推开他,“你去死,色猪”
我忘了自己还在他怀里,这一推等于将自己推下地去。就在我落地的电光石火间,他接住了我。
他可能吓得不轻,额头都冒出汗了。
“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得了妄动症,除了睡觉就没见你什么时候是安静的”他生气地又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拍得挺重,我痛得叫出声,“晓得痛了吗你摔到地上去试试,没把你痛昏过去我不叫杰伦。”
我揉着屁股,嘀咕着:“你本来就不叫杰伦,你叫流氓。”
“你嘀咕什么”他用警告的眼神瞪我,大有“你敢乱给我取外号,我就把你丢到林子里喂野猪”之势。
我还是很识相的,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他白我一眼,将我重新背好,继续走,走了几步回头,对着还在原地的托瑞大叫一声:“你再吃,我就把所有的食物都丢到河里去”
托瑞忙将剩的饼子塞进衣兜,跌跌撞撞地赶上来。
“真是的,你们两个都是大麻烦,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杰伦疑惑地摇着头。
我翻翻白眼。我怎么会知道无论是跟托瑞相遇还是跟杰伦相遇,都是我未预料到的,我不过是单纯地想找到我的网友而已。
托瑞并未听懂杰伦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傻笑。
下得山来,走上一条官道,我们想搭车,但是搭了好久,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停。
杰伦想了一个主意,他叫托瑞去采些花草来,让我编成三个花环戴在头上。又将几件颜色鲜艳的衣服撕开,围在腰间。他和托瑞都把上衣脱下,只用布在胸前胡乱围了一圈,然后站到路边开始招手。
居然真的有车子停下了,那个眼睛脱窗的司机大叔热情地问我们去哪儿。我不住偷笑,特别是上车后,司机大叔看清真相后那副眼珠子差点掉落的表情,让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一想起来就会笑。
运气很好的是,这辆车也是到京城的。我们到了终点后,杰伦给了司机大叔一张名片,叫他按名片上的地址去要车费。司机大叔看着名片眼珠子又差点掉落,我不禁好奇那上面印的是什么。
但是我也没时间探究,杰伦招来一辆出租车,我们坐进去,他说了句:“喜儿盾饭店。”车子就绝尘而去了。
第7章1
我们来到喜儿盾饭店,这是个豪华气派的大饭店,与我国的香鸽粒辣饭店属同一个级别。
一走进饭店就有好多人跟杰伦打招呼,他们称呼他“伦公子”,或者“二爷”。我听到二爷时偷笑了一下,被他瞪了一眼。我笑问:“你在家排行第二呀”纯粹是没话找话,结果又被他白了一眼。我吐吐舌,闭了嘴。
托瑞拉拉我的衣服,指着一边,“我想吃那个。”
我望过去,原来休息区有人在吃蛋糕。
“你真是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小心变成大胖子。”我斥责着,但是还是过去给他买了一块,唉,我觉得我都快变成他妈了。
回来时看到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领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管理人员快步走向杰伦,毕恭毕敬地道:“不知二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杰伦道:“客套话就免了吧,我累了,给我找间房我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