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才同姐姐们办过乞巧会,同将近四十个姐姐妹妹开了场开天辟地的“联欢会”,玩得尽兴的不得了。昨儿又来了莲溪,今儿又进了青云山房,等于一连三天就是玩儿来着了,花椒整个人的气sè都焕然一新的。
再到游园之时,眼见左家姑娘就像大姐姐一样的护着她们,怕溪边、池子上头风大了被吹着,总是挡在她们的前面,又担心日头大了,她们被晒着,四处张望寻着yīn凉地界儿走……
花椒如何能不心生欢喜的。
姚氏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的。
虽说她始终觉得这桩亲事确实不错的,可这心里头也到底难免担心的。
婚姻大事儿,自是两厢情愿的好。
可自家不管说甚的,都是高攀,貌似也没有不情愿的道理的。
可女家那边,即便方家愿意,左家愿意,若是左家姑娘自个儿心里头也是愿意的,那自是没甚可说的。
天缘凑巧,说不得就是天生的一对。
但若是人家小姑娘不中意,就算三书六礼成了亲,可这心里头也难免疙疙瘩瘩的。到时候不免看甚的都不顺意,做甚的也不合心,这日子又如何能往一处儿过。
大堂哥那厢已经有书信回来了,不知道这孩子看到她的书信时有没有慌张,有没有欣喜,可书信上头却是一板一眼,只说婚姻大事儿,全凭爹娘长辈做主。还道成亲之后,他会好好过日子的,请爹娘阖家放心。
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早就知道必是不会有第二句话的。
若是左家姑娘心甘情愿,自家孩子也不是个不懂事儿的,自然知道这世上真心难得,自会一心一意护着妻子过出日子来的。
可若是人家姑娘心里头难免遗憾甚至于怨怼,那这桩婚事,依着她看,还是作罢的好。
这一来,她确实不愿意委屈了自家的孩子。而这二来,她也不愿意委屈了人家的孩子。这世上的男男女女,月老都是配好了的,俱都会有好姻缘的。至于这三来,他们家更不能辜负了方家老太太的一片好心。
两个俱都好生生的姑娘小子,搁谁家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硬要凑作对,生生弄成了怨偶,这又是何必!
却没想到,左家姑娘不但正如俞阿婆,或者说方家老太太所说的那般,温文秀美、知书达理,不愧是左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才能教养出来的仕女风范。
可更叫她长松一口气的,还是这孩子从眼底眉梢流露出来的亲近之意。
愿意亲近,这已是一个好的开头了。
尤其当方家老太太让左家姑娘带着自家三个小丫头去园子里继续逛的时候,左家姑娘看着他们家女孩子的目光里,不但有由衷的喜欢,还有钦佩之sè。
她就更是再没甚的可愁了。
一颗心,稳稳落定。
告辞回家后,把左家姑娘的好处告诉秦连虎听,同他一道打点聘礼,又请了拜托郭嬷嬷帮着寻的,常在他们这样门第走动的官媒,待到吉日,就上门提亲。
秦连豹一行赶在七月十五之前到家了。
自是阖家欢喜不迭的。
小丫头们又叽叽喳喳地赶忙把左家姑娘的好处告诉给大堂哥。
丁香说:“左家姐姐身子骨一看就很好,陪着我们把整个园子都逛了一遍,还神采奕奕的,以后我们可以带她去爬山。”
香叶告诉他:“左家姐姐好温柔,看我的时候,那表情就跟大姐、二姐,嗯,还有椒椒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可疼我了。”
丁香就嘟了嘴,作势要屈指去弹香叶的圆鼻头:“我不疼你吗?”
香叶赶忙团着手求情:“三姐当然疼我的,可那是不一样的疼呀!”
只她自个儿也说不出来,又是如何不一样的疼。
大堂哥就笑着摸了摸香叶的丫髻,又拍了拍丁香的脑门,去看花椒。
花椒正歪着脑袋端详着大堂哥,却是不知道大堂哥甚的时候练就出来的厚脸皮,听着姐姐们在他面前谈论未婚妻都能面不改sè的?
见他望过来,赶忙摆正了脑袋,正sè道:“左家姑娘同大堂哥意气相投,你们好好努力,一定会互相喜欢的!”
虽然花椒在经过大半天的观察后,仍旧不知道大堂哥在同左家姑娘成家之后,会不会萌发爱情,但花椒能看出来,这一对小儿女的性格是非常相近的。
都是非常善于照顾他人,也是非常乐于为他人着想的性子。
而在花椒看来,婚姻、家庭,抑或爱情,唯有性格越相近,才会越稳固。
虽然世人常说夫妻之间性格互补,才是理想的模式。
可这“互补”二字,从来都是指的自己想拥有但没有的,对方却具备的互补,这是一种欣赏,而并非性格上的南辕北辙。
而大堂哥同左家姑娘,第一,在内心上已经有了想与对方融为一体的观念,第二,仅看言行举止,就知道二人受教育的程度和人生价值观也近乎相当的。
有了这两点基础,花椒有理由相信,这桩姻缘,不但是稳定的,或许还会有个明朗的未来。
然后花椒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堂哥有些黝黑的脸颊上,有红晕飞快蔓延。
花椒有些傻眼,不由在想,大堂哥是不是高兴坏了,以至于脑子都转不过来,慢了不只一拍的。
自然不会知道大堂哥完全是被她口中的“喜欢”二字刺激的。
好不容易憋出一口气儿来,大堂哥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却始终没有消退。
眉眼间却正气凛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羞恼来,同妹妹们道:“母亲同三婶都说好,妹妹们也都说好,想必左姑娘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我三生有幸,日后必定好好待她!”
花椒目瞪口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