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丁香。
茴香已是又好气又好笑,语气虽还温和,态度却是难得的坚决干脆,朝她摇头:“不行!”
又耐心解释给她听:“以前还罢了,到底都是咱们自家的兄弟姐妹,自是不妨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也大了,哪里还能这样混在一起玩闹的。何况人家都是过来做功课的,可不是跟着你热闹来的。”又指了指这一串儿的妹妹们:“你瞧瞧,我们这么些人陪着你,还不足够啊!”
虽说论年纪,茴香其实也只比丁香年长两岁罢了。
可一来她是他们三房的长女,又打小就心思细腻,习惯了照顾弟妹。自打莳萝出门子之后,更是自动自发的接替莳萝承担起了照顾弟妹甚至兄长的责任来。
丁香还能大大咧咧地说甚的女孩子早晚都要出门子这类的话儿,可茴香多年前就不好意思谈及婚嫁,如今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不过这两年来,就算她不想听,可从家中长辈们的言谈之中,或是从家里头进进出出的这些个或面生或面善的妇道人家的来意之中,茴香还是知道了许多兄弟妹妹们并不了然的事儿。
既是知道了,有些事儿,就更是应该知道要避嫌了。
妹妹们不知道,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提点她们。
丁香虽聪明,可在这事儿上却懵懂的很。
听得茴香这样说,虽然心里头其实并不能够理解,可她也知道茴香说话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不由耷拉了脑袋。
丁香懵懂,可花椒自是能够明白茴香想要避嫌的心情的。
其实自打大堂哥考上了童生,有了取得地方官学生员的资格,迈上了世人心目中的万里鹏程第一步,秦连豹更是一鼓作气拿下了生员资格,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之后。
这消息传来,家里头说亲的媒人也好,悄悄过来递音的姻亲故旧也罢了,就又渐渐有了曾经一度踏平门槛的架势了。
只阖家长辈到底是曾经历过秦连凤婚事的一波三折的,倒也俱都稳得住。
心里坦然了不少,说句难听的,反正他们家挑剔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是非早有公论,也不怕叫人退避三舍了。
加上人这一辈子凡事儿都讲个缘分,旁的不说,只说秦连凤同郭氏,千里姻缘那都能一线牵。
阖家倒也不十分担心看人不准遇人不淑,到时候丢了西瓜只能去捡芝麻。
更何况,从大堂哥开始,家里这一拨小字辈接二连三的即将长成,更有两拨同龄的,别说年年了,怕是一年里都恨不得要办几桩婚事才好的。
若是lún上一个就得乱上一番,那他们家眼下这十年间怕是再没个消停的时候了。
从眼下开始留意这是必然的,却也再是急不来的。、
事缓则圆,这话儿不是没有道理的。
花椒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丁香对于婚嫁一事儿洒脱坦然的不行不行的,叫花椒都有些愕然,所以也是真没法子同她解释的。
即便解释了,她也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