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袁大嫂一心盼着老天开眼,叫秦连彪赶紧给巡检司逮回来,好同袁氏和离,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要沾这堆臭****。
那边厢喜鹊也是满心盼望着秦连彪赶紧回来,不要再在外头漂泊了,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可到底并不希望他是被巡检司的弓兵勾回来的。
眼泪都哭干了,思来想去,也顾不得妯娌的嘲讽婆婆的冷眼,偷偷摸摸哭哭啼啼地过来向秦老爹秦老娘赔礼道歉。
杜氏一瞧她那副扭捏作态、浑身上下都写着千般怯意万般委屈的模样,就一肚子厌气,打心里是不想叫她进门的,忍了又忍,硬声硬气的让了路,到底还是刺了她一句:“爹娘因着家里遭贼一事儿到现在都还未缓过劲儿来呢,姑nǎinǎi可悠着点。”
短短一句话,“贼”字儿和“悠”字儿上头都落了重音。
喜鹊听得脸上煞白,一见着秦老爹秦老娘的面,哭的人一抽一抽都快厥过去了,却一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来来回回说的那就不是人说话:“……族叔族婶都是看着我哥哥长大的,他是个甚样人,您二老心里再是清楚不过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坏事儿的,肯定是受了旁人的挑唆……还有我那嫂子,人都说一丈之内才是夫,可她却一心一意的把丈夫往外赶,我知道我哥哥实则心里不好受……还有那妖jīng,根本就是把我哥哥当成摇钱树了,日(日)催着他拿钱回来开销,生生把我哥哥bī成了这幅光景。您二老发发慈悲,就饶了我哥哥这一遭,别叫差人们勾他回来了……”
在场的其余诸人还则罢了,只是一寸寸的心寒,敢情做下了这样的事儿,还只是“坏事儿”,还是他们不慈悲。
杜氏却是肺都快气炸了。
为着这桩事儿,家里头老老少少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就不提了,这笔糊涂账怕再是算不灵清的。
可秦连彪这王八羔子做下这样丧天良的恶心事儿,叫他们有气儿都没地儿出,还要被人时不时的拿出来说嘴。
连带着孩子们都受牵连,小五昨儿回来还说学塾里的同学们都知道了这桩事儿。纷纷问他们家是怎么捉贼的,根本就是把这事儿当做戏文来看了。还有人劝他,叫他“节哀顺变”,闹得他哭笑不得,又打心里厌烦。
她听的都肝疼儿。
恨不得扒了秦连彪那一身皮!
结果这么两滴猫niào就想叫自家饶过他去,呸!
青天白日这是做的甚的大头梦!
喜鹊拿帕子捂着脸,断断续续地轻声啜泣着,心里不是不知道自己这遭过来,这家子待她都是淡淡的,怕是连她都记恨上了。
可她也去过崇塘了,那妖jīng病在床上连她的面都不肯见,她娘也是气倒在床上又哭又骂的捶着床板。
见她去了,直说这家是wū蔑,是眼看着哥哥赚了大钱红了眼,与官家设了仙人跳让他哥哥钻,好谋害家里的钱财。又骂那妖jīng吃里扒外,把阖家家当都拱手送给了那些个弓兵……
她唬了一大跳,这才知道,她娘积积攒攒了这么久,连她都不给看一眼的金珠首饰已是少了一多半了。而且还不止如此,就是家中但凡值几个银子的摆设也都叫人给顺走了。
这哪里是勾人,分明就是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