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头的热也好闹也罢,花椒却是再没有心思理会这许多的。
之前一一拜见众家长辈,花椒脑袋都转晕了,眼看着就要开席了,花椒小姊妹同忙着招待堂客的罗氏招呼了一声,就又溜回了莳萝屋里。
莳萝这个新娘子得控饭,从昨儿开始就不敢喝水,今儿更是连jī蛋栗子都不敢吃了,就怕晚上坐帐难堪。
花椒几个却是被鞭炮声震得俱都没了胃口,就团在莳萝身边,同她说话。
还是罗氏端了一海碗热腾腾油汪汪甜滋滋的八宝饭过来,给几个小的垫了肚子。
花椒几个俱是挖了两勺就再吃不下去了,就是香叶也只吃了两口饭,又要挖了红枣栗子喂莳萝。
莳萝却不敢吃,只好哄着香叶。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昨儿夜里受了惊吓,或是实在臊得不能自已的缘故,花椒觉得今儿的莳萝再是没了前两天的镇定了,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两分慌张和失措。
可再是心慌,前头的喜宴刚刚散席不多久,团在屋里的花椒几个都未觉察到时间的流逝,还未听到爆竹声呢,大堂哥打头的那一长串儿小小子已是飞跑回来报信了,竟比秦家的执客腿脚还快。
一时间,本就人声鼎沸的前院更是闹了起来,刚刚吃饱喝足还在议论着席面丰盛的宾客们都挤出了院门,甚至还有的更已跑去了村口,翘首企盼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随着迎亲礼炮声响起,礼乐班子响起了紧三慢四的锣鼓点子,舒家迎娶的仪仗出现在了溪埂上。
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开道大锣、文武执事,前后两班吹鼓手都穿着新号衣戴着荷叶帽,最为显眼的还是新娘子乘坐的花轿。
上半晌还跑出跑进高兴的不得了的红枣姊妹几个自打秦连彪到场后就缩在了后头,再不肯多走一步路了,倒是村里的几个小丫头来来去去的给花椒姊妹几个报信。
一会儿说花轿进门了,一会儿说姐夫在吃下马酒了,又一脸艳羡地道:“那大红花轿可真好看!”
舒家表姐就扬着下巴得意地笑:“那是当然了,我堂哥可是租的头轿,是新做的轿围子,昨儿亮轿时现开的虎眼,自然好看啦!”
花椒这才知道,就同关注婚车一样,这会子的人也关注花轿。
毕竟女人一辈子只有初嫁这么一遭才能坐花轿,寡妇再嫁只能坐彩轿,所以花轿的新旧话题就成了亲友之间常常议论的话题了。
可定做轿围子通常花费不菲,工料钱虽和喜铺分摊,可用过之后这顶花椒就归喜铺所有了,这样的排场,可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办到的。
几个小丫头一听这话,眨了眨眼睛,又跑了出去。
眨眼的工夫,这句话就被传了出去,自然引来了议论声纷纷。
丁香却是瞪了下巴朝天的舒家表姐一眼,老大的不高兴。
花轿再好看,可一想到是来接走自家大姐的,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舒家表姐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丁香。正要问个明白,外头又响起了爆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