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没有分家,合食同居,那么家里的收支自是归到一道的。
秦连虎兄弟几个的工钱都得上缴给秦老娘,这会子莳萝出门子,嫁妆自然也得从公中出。
不过也有一则,家里的规矩,媳妇的陪嫁自是不论在里头的。另外就是但凡媳妇闲时做些零散活计,像是纺纱织绸刺绣编席之类的,不管收入几何也是自己支配。
姚氏就看了妹妹一眼,小姚氏见了就笑道:“同我说说有什么关系。”
自家嫡亲的妹妹,姚氏本就没什么好瞒的,只是看她还是这样一幅大喇喇的模样,不禁想到丁香,有些头疼罢了。
告诉她:“我公公婆婆说了,家里从未嫁过女儿,况且又将十年未办过喜事了,物价几何皆不清楚,先给我们三十六两银子打点着,若是不够再论就是。”
小姚氏听了这话却是“哎呦喂”了一声,一脸惊讶地道:“我还以为我家大伯大嫂已是大手笔了,没想到真正的财主藏在这呢!”
更是说着话儿的工夫已在心底噼里啪啦地盘算开了,男婚女嫁的聘礼嫁妆通常说来都是男一担女一头,这孙女就是三十六两银子的陪嫁了,那孙子成亲的聘礼怎么着也得翻个一番吧!
家里头这么些个孙男娣女的,何况老小还未成亲,就是其他几家也都年纪轻轻的,往后还有的小子丫头往外蹦呢。这样算下来,仅仅这婚嫁上的开销,可就吓死个人了。
小姚氏出身礼诗圩,又嫁去了横溪岕,娘家婆家都是大族,打小没少见那些个几辈子同食同居的人家,外头看着花团锦簇一团和气,日子好像也过的煊煊赫赫的叫人眼热,可一到婚丧嫁娶公中却根本拿不出银子来。一但吵闹开来,祖宗几辈子的名声也就完了。
虽说秦家这些年日子越过越红火的,不至于此,可她还是再没想到竟这样大手笔的能拿出来三十六两银子做嫁妆。之前还猜测着二十四两总是顶破了天了,三十六两,这在寻常人家都能发嫁两三个丫头了。
只是也不知道秦家是真个这样富贵,还是为着长孙女的婚事充脸面,或是为着还未成亲的秦老五造势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却是了了她的一笔心事了。
倒不是她夸口,外甥女虽是个好的,可自打她那外侄儿长成,做媒的也是踏破了门槛了。媒人也有,族里的婶子嫂子姑nǎinǎi也有亲自上阵的。尤其是这两个月上,看着汪德隆不过短短半月光景就又恢复了元气,有的在心里盘算过后却是退缩了,可还有的就跟那狼见了肉似的眼睛都绿了。她嫂子对着那些个浑身上下都是嘴却一句真话也无的媒人不胜其烦,只好透露自己已有看中的人家了。
消息传出去,知道秦家为人的有的说好,也有的嫌弃秦家根基太浅。结果还有那起子下作的知道是她给侄儿做的媒,竟跑到她嫂子面前翻着花样的挑拨离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说什么长媳是婶子的外甥女,那以后肯定是亲婶子远婆婆的,这样一来婆婆还有甚威严好言的。倒不如娶个没有干系的,往后想怎么拿捏还不是婆婆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