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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六朝清羽记 > 第 96 部分

第 96 部分

程宗扬正在琢磨,一抬头,看到秦桧那张满面正气的脸,忍不住叫道:我gan!我只是想想,你又给我苦谏?

秦桧笑道:会之岂是那种煞风景之人?在下过来只是想问公子,准备去湖上散心还是在宅中休息?要不要我去唤卓奴来伺候?

程宗扬讶道:你怎么这么贴心了?

为主公分忧,是属下职分所在。公子血气方刚,有所tiáo剂也未尝不可。

程宗扬点头道:挺龌龊的事让你这么一说就光明正大,简直可以裱起来挂到外面。说你有j臣的天分,没冤枉你吧?你说你一个j臣,整天扮什么忠义呢?

秦桧正容道: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程宗扬沉着地点点头,然后说:什么意思?

这是汉武帝求贤诏。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秦桧道:臣子如何,只在君主驾御之道。秦某遇明主以忠义待之,若昏庸嫉恶之主,以j术自保也不在话下。

程宗扬琢磨一会儿,恍然道:好你个秦桧!也太j了吧?怎么把责任都推我这儿了?

秦桧笑着一躬身,属下不敢。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算了,我就在这儿待着吧,明天再去湖上。对了,你把那些帐本给我拿来。还有!上次跟你说的橡胶树,赶紧给我找!

秦桧道:公子还要用树汁做车lún?

不是!

程宗扬道:我要作保险套!

秦桧露出怪异表情,最后还是忍住没问,一躬身,朗声道:是!

翻开帐本,程宗扬头就大了。织坊帐本纸张质地平常,发黄的纸页上打成线格,一笔笔记着各sè丝线的粗细、数量;每张织机用丝多少,出织物几匹,各人的工钱、茶水费用……

程宗扬把帐本放在一边,在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收到一处。祁远说起算帐,他就想起云如瑶。那丫头对数目极有心得,几万的数字都能随口道出,偏生又整天在楼上足不出hu,寂寞得简直和坐牢差不多,不如找她帮忙。

另一方面,自己也挺喜欢跟云如瑶说话。以前每次见她都是半途溜出来,没多少时间,不如趁夜间专程去一趟,能多说几句。只不过上次见面,她突然关门的举动有些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那日从苏妲己手下死里逃生,程宗扬信心大涨。深gong内院自己都独自去了,云老哥家里更不在话下。即使被抓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应该也没事吧。

忽然,一只毛绒绒的雪球窜进来,鱼雷一样冲到自己椅下,飞快地蜷起身缩成一团。

程宗扬勾下头:喂,小贱狗,跑这儿gan嘛?

小狮子狗白了他一眼,往椅下藏得更深。接着外面传来一个jiao嫩声音:雪雪,不要藏了,你跑不掉的……

程宗扬抬起头,没好气地说:死丫头!搞什么呢?捉迷藏吗?

小紫穿着一袭淡紫sè衫子,一手扶着门框,俏生生依在门口,笑盈盈道:程头儿,你怎么没去找你那对婆媳粉头呢?

程宗扬板着脸道:你把她们怎么了?

当然是送回去了。

小紫笑ii道:那个丽娘姐姐好乖呢,已经认我做gan娘。还有那个叫芸娘的,真好玩。

程宗扬冷笑道:她们中了死太监的毒,过几天毒xg解了,看不咬死你!

小紫笑道:程头儿别忘了,死太监死之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湖上一战,古冥隐伤而未死。当时萧遥逸受伤又与王、谢剑拔弩张,无暇他顾,秦桧和吴三桂轻松把人带回来。说起来他们两个和小紫底细都是殇侯一支,出自黑魔海毒宗,对巫宗这位同仁没有什么好客气。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反正死太监挺了两天才气绝,小紫从他嘴里得到多少东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咦,你在百~万小!说啊?

小紫好奇地眨眨眼。

别an动。

程宗扬拿过背包,把帐本和挑出的几本书都塞起来,一边踢开椅子,呶,你的小贱狗在这儿呢。

小紫笑逐颜开,一手抓住小狗的后颈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雪雪哭丧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程宗扬看得纳闷:你们gan嘛呢?

小紫把脸贴在小狗雪白绒毛上,柔声道:雪雪最乖了,一点都不怕痛,听话啊,人家只要雪雪一点血就够了。

哼哼,我看你能搞出什么东西!

程宗扬看着雪雪,又补了一句,最好把这小贱狗弄死得了。

雪雪愤怒地瞪着他,委屈地钻到女主人怀中。

第七章 夜访

程宗扬从墙头翻下,轻轻落在小院中。虽然没有小狐狸轻捷无声,但比落叶的声音大不了多少,足可自得。这会儿已经是点灯时分,楼上的轩窗透出一丝灯光,墙角几竿修竹在粉墙上留下淡淡影子。

程宗扬对院子已经熟门熟路,知道仆妇、丫环除了白天到院中打扫,入夜只有云如瑶一人,不怕有人撞见。程宗扬屈指在楼旁瓷瓶上一弹,清越的瓷响袅袅传开,给楼里的人提醒,然后拾阶而上。

云如瑶坐在楼梯高处,手边放着一盏纱灯,白皙如玉的面孔掩藏在厚厚狐裘间,眼睛像星光一样璀璨。

她嫣然一笑,像一朵花在夜sè间柔柔开放: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程宗扬露出一个大大笑脸。猜错了。云老哥没请客,我也可以来嘛。

我听说你准备要离开建康。

云如瑶微笑道:原来是传话的人错了。

这丫头不会打听萧遥逸的去向吧?现在误会已深,解释起来太麻烦。倒是小狐狸滚蛋正好,免得自己穿帮。

程宗扬笑道:那是瞒别人的。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走呢?

他只是开句玩笑,云如瑶却红了脸,低头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内室,然后关上房门。

程宗扬有点后悔。这几天跟那些女子tiáo笑惯了,一见得漂亮女人就口花花,随口说出来。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跟丽娘她们不一样。

程宗扬小心敲了敲门:别生气啊。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是成心的……你若不原谅我,我只好从楼上跳下去了!

门里没一点动静,也不知道云如瑶听到没有。

程宗扬贴在门缝上说道:喂,我真跳了啊!

过了一会儿,程宗扬一声惨叫:哎哟……

房门吱哑一声打开,粉脸胀红的云如瑶迎面看到程宗扬嘻皮笑脸的样子,她啐了一口扭头回房,这一次倒没关上门。

程宗扬闪身挤进房门,陪着小心道:你别生气啊。你若还生气,我只好再跳一遍给你看了。

云如瑶背对他没有作声。

程宗扬想起上次见她的异样,有些不放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如瑶沉默一会儿:公子是萧府的小侯爷,如瑶只是商人家的女儿,请小侯爷自重。

程宗扬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小狐狸啊小狐狸,你在建康城的名声不是太好。瞧瞧人家这戒心,你以前得gan过多少缺德事啊?

喂,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我有那么坏吗?当然,头次见面是我不对,浇坏了你的小人。我后来不是帮你重新摆好了吗?而且每个我都洗过,真的!

云如瑶低头道:我是说,如瑶是商人家女儿,与小侯爷身份悬殊……

程宗扬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对自己假冒的身份有了心结。这也难怪,晋国士族与寒门之间的界限深如鸿沟,听说有位门第不怎么高的士族把女儿嫁给商人,结果被人一通好骂,连卖女求财的话都出来了,最后混不下去,只能灰头土脸地辞官不gan。云家如果不是有个当官的云栖feng,就算再有钱,萧遥逸、张少煌等人也未必会登云家的门。

比起自己所在的时代,不知道这该说是商人的不幸,还是士族的骄傲?

商人家怎么了?

程宗扬道:商人也没有什么不体面的吧!

云如瑶咬了咬chun:工商之民,邦之蠹也。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小心问:什么意思?

云如瑶有些讶异这位世家公子竟没听说过,仍是解释道:这是《韩非子·五蠹》一篇,说商人是邦国的害虫之!

程宗扬隐约想起来以前似乎看过一眼,什么文以儒an法,侠以武犯禁,加上门客、说客、商人,一共是五蠹。

韩非那个不算数。王丞相还说了,国有三宝,大农、大工、大商。嘿,不信你问问云老哥,他那会儿也在场。

云如瑶讶道:王丞相读六韬吗?

天知道这是哪本书里的。程宗扬gan笑两声,管他呢。实话跟你说,我其实也经商的。

云如瑶讶然举目。

不信?

程宗扬拉开背包,拿出一叠帐本、我这次来就是请你帮忙的。不是我偷懒,实在是不专业,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白忙;这些书,还有这钗子……

程宗扬掏出带来的书籍,还有一枝充满南荒风情的攒珠发簪,笑嘻嘻道:都是给你的。

云如瑶接过来,好奇地看着那枝尾部攒成大象形状的珠簪:这是簪子,不是发钗。

程宗扬抓了抓头:有区别吗?

钗是双股,簪是单股。

云如瑶看着帐本,你真的经商吗?

那当然。好几本帐呢!

程宗扬长叹道:这东西看得我死去活来,痛不yu生。

云如瑶被他逗得笑起来,接过帐本翻了一下,是织坊生意?

程宗扬道:刚开张,所以来找你帮忙。

云如瑶一目十行地翻看帐本,不多时便看完一册,然后又拿起一册,过了一会儿道:你织的东西好古怪。

也没什么古怪啦,就是些衣服、袜子。

程宗扬拍了拍背包,笑道:我带了样品,一会儿给你。

不到一刻钟,云如瑶便看完四册帐本。她合起帐本:前面三册都是以前的。因为棉丝涨价,原主人一年下来亏空五百来贯,难怪做不下去。

五百贯折五千银铢,不是个小数目,程宗扬道:怎么亏空这么多?

寻常织坊都是织造,织出丝绸、布匹贩卖。这家盛银织坊不只织造,还有剪裁成衣,人手比寻常织坊多了许多,工钱又高出许多。遇到年景不好,免不了要赔钱。

这就是贪大求全的恶果。但如果盛银织坊不带剪裁,那妖妇未必会买。程宗扬道:我接手有一个多月,现在亏空有多少?你折成银铢吧。

云如瑶应口道:一共是二千一百七十八银铢。

程宗扬吓了一跳:有这么多吗?我才接一个多月,怎么快赶上人家半年的亏空了?

原主人虽然赔钱,还有卖出货物的进项贴补,你这里一笔收入都没有。

云如瑶没有再翻帐册,随口列出数字:织坊有织工三十二人,每人每月八个银铢;裁工十二人,每人每月十个银铢;杂役十四人,每人每月五个银铢。加上坊里几位主管,一个月下来,工钱一共是五百六十六银铢。织机修护、房屋粉刷,茶水炭火,还有牛r,一共用去二百一十二银铢。最要紧的是上月购买织物的货款,帐上还有一千四百银铢的欠债。

程宗扬叫道:上月买什么织物了?

云如瑶翻开帐本,指着上面的帐目道:上月初购买一批衣物,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看价格颇为贵重。

程宗扬黑着脸看着那笔帐,这会儿他八成已经猜到,那是苏妖妇为了醉月楼开张,给楼里姑娘们购置衣物都列在织坊帐内,结果现在落在自己头上。

有几桩奇怪的事。一个是上月进了批丝料却没有购置的款项,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其次是改动织机,把以往的织料全停了,都在织这些霓龙丝,却没有售卖;第三是织出的成品数量少了许多,用料反而是袜子最多。

程宗扬心知肚明。苏妲己接手后,织坊全力赶制霓龙丝,为了纺织那些比茧丝还细的丝料,肯定要改进织机。至于织出的情趣内衣,内k用料最少,其次是xiōng罩,丝袜用料最多。云如瑶只从帐上分析,当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云如瑶抬起眼:一双袜子用一尺布就够了,什么袜子要将近七尺的布?

就是这个。

程宗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这是给你的。

云如瑶打开纸袋,不由一愕,这么细的丝……是上面写的霓龙丝吗?

怎么样?

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漂亮吧?

好长呢。

云如瑶拿出袜子看了看,不解地说道:这么薄的丝,只能做窗纱的,怎么能穿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

程宗扬笑道:这可是号称女人第二层皮肤呢。爱美的宁肯不吃饭也要买一双来穿。

云如瑶将信将疑:男人为什么不穿呢?

这个……

男人只有变态才穿吧。

这事儿解释起来太麻烦,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没想到你算的这么快。

说着他把那堆书递给云如瑶,笑道:这些书是给你的,你先看,我把你说的都记下来。

云如瑶不在意地放下纸袋。程宗扬要了张纸,记下云如瑶算出的结果。毛笔自己一直用不惯,但没有别的笔可用,只好赶鸭子上架;字虽然没错,但写得歪歪扭扭,有些不堪入目。

云如瑶起初觉得有些好笑,等他写到纸上却露出讶sè:你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吗?

程宗扬停下笔,你怎么知道?

听说这种数字是从天竺传来的。因为记数方便,商人们si下使用,不知为何叫阿拉伯数字,平常很少有人用的。

程宗扬笑道:现在你相信我真的经过商吧。

云如瑶算出的帐目jīng确到个位,自己直接抄下来就行,不用费半点脑子。程宗扬暗自庆幸自己请的帮手够水准,等他抄完,云如瑶正坐在旁边,翻看自己带来的一册书。

她柔颈低垂,一缕发丝从鬓侧垂下,jiao俏鼻尖像白玉雕成一样秀美;纤软玉手握着书卷,星眸流露出迷人的光彩。烛影摇红,灯下玉人犹如一幅静谧的图画,程宗扬不知不觉看得出神。

渐渐的,云如瑶青黛般的弯眉微微颦起,露出一丝迷茫神情。

程宗扬咽了口口水,怎么了?

这段好奇怪……

程宗扬伸过头,只见那是册手抄本,发黄书页上写着——两人搂过脖子来亲嘴咂舌。妇人便舒手下边,笼攥汉子玉j。彼此y心荡漾,汉子乘着酒兴,从袋内取出银托子来使上。妇人用手打弄,见奢棱跳脑,紫强光鲜,沉甸甸甚是粗大。妇人解去小衣,翘起两条粉嫩的白腿,露出白馥馥的牝hu,任那汉子扪弄把玩。妇人乃跷起一足,以手导那话入牝中,两个挺一回。那汉子摸见妇人肌肤柔腻,牝毛疏秀,先令妇人仰卧于床背,把双手提其双足,置之于腰眼间,肆行抽送……

程宗扬一把抢过那本书,翻过来一看,封面赫然写着金瓶梅三个大字,旁边小字注着:第三册。

程宗扬瞪着封面,感觉像被雷劈过一样。

这套《金瓶梅》一共六册,秦桧买的时候还奇怪,书肆掌柜听说客人要收购地摊读物,从柜里鬼鬼祟祟抽出这套手抄本,足足要了六十枚银铢的天价。自己拿到书,当时认真学习过,结果发现书里的地名、人名大部分被改掉,情节倒是没动,至于大家最喜闻乐见的部分更是大幅增加,内容之火辣足以让人血压升高,鼻血狂飘。

程宗扬心里暗自佩服。不知道是哪位穿越的前辈造诣够深,硬是把一整本小说穿了过来,靠这一手混饭吃。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特别把这套书放在书架最里边一排,天知道怎么突然飞出来一本混在自己带的书里,而且正好被云家这位未出阁的小姐看到。

云如瑶不解地问道:银托子是什么?

程宗扬支吾道:大概是种首饰吧?

玉j呢?

程宗扬深深低下头。

那话儿呢?

程宗扬恨不得把头扎到裤裆里,半晌才努力说道:这本书……你还是不要再看了……

为什么?写得很好啊。

云如瑶拿过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程宗扬想死的心都有。不用问,肯定是死丫头做的手脚;不知她怎么看出端倪,故意塞了本黄书摆自己一道。这下真是害人不浅,贩黄贩到闺房里来了。云如瑶又不笨,刚开始不懂,再看下去迟早会明白。到那时自己这脸可丢大了。

唯一聊可ei的是,目前丢的还是萧遥逸的脸。那家伙敢发酒疯在船头光p股跳舞,早就不要脸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程宗扬立刻揣起帐本,满脸堆笑地站起身:瑶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告……

话音未落,只见正在百~万小!说的云如瑶身子一晃,软绵绵歪到一边,突然昏厥过去。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惨叫道:小紫你个死丫头!真被你害死了……

程宗扬抱起云如瑶,心里怦怦an跳。

不会是内容太火辣,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吧?如果云如瑶有个三长两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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