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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艺伸手拉起程宗扬的手腕,食指、中指、无名指按住他的脉门。良久,谢艺松开手。“无论程兄练的是什么功夫,最好都不要练了。”
“为什么?”
“你刚才出手,角度和方位很准,手也很稳。这样的天赋,如果你愿意当杀手,会是一个不错的杀手。”
谢艺望着程宗扬道:“但你出手时过于强猛。我看到你试图控制力量,却犹豫了至少三次。”
程宗扬笑道:“这你可看错了。如果不杀那个偷听的家伙,可能死的就是我们,我根本就没打算控制力量。”
“是你的手在犹豫。”
谢艺道:“你自己也许并没有注意到,你出手时,力量……”
程宗扬听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你的真气并不纯正,气脉行进间y多yang少。再练下去,有害无益。”
谢艺口气很慎重,程宗扬却并下在意。自己刚刚吸收了两股死气,真气如果纯正毫无杂质才是怪事。不过这家伙眼光可真不错,只看自己出手就能猜出这么多。
程宗扬道:“对了谢兄,你不是说碧鲮族有一种丝,和霓龙的天丝很像,sè彩七彩纷呈,在什么地方?”
“我是从《天茧名丝编》中读来的,具体出自碧鲮的什么地方,非谢某所能知。”
程宗扬奇怪地看着他,“谢兄以前是做什么的?”
谢艺微微一笑,“你猜呢?”
“我知道你足跟随岳帅,但在此之前呢?祁远说你在jūn_duì待过,打的绳结都是拴马结。”
谢艺点了点头,“祁远是个人才,在商馆可惜了。”
“但我觉得有些奇怪。易彪他们也是军伍出身,都是典型的文盲,别说博览群书了,‘非谢某所能知’,这样的话打死他们也说不出来。”
“追随岳帅之前,我在长安的皇图天策府。”
谢艺淡淡道:“你知道,我姓谢。”
看着程宗扬成竹在xiōng的表情,谢艺微微笑了起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吧,你的那个皇图天策府,还有你姓谢是什么意思?”
“皇图天策府是一所学院,简单来说,是培养军事指挥gong的讲武堂。六朝的高级将领,一半都出身于皇图天策府。我和王韬一样,家都住在建康。”
建康,王谢……“哦!”
程宗扬猛地明白过来,手指着谢艺,“你是王谢家族的人!”
晋朝的豪门世家首推王谢,“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首诗程宗扬多少也知道一些。
“虽然我和谢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谢艺道:“但这终究是个骄傲的姓氏,不是吗?”
程宗扬点头同意。王谢两家lún流把持晋国朝政,人物风流,千载之下仍令人向往,确实有他们骄傲的理由。
“我准备到鬼王峒去。”
“是吗?”
“你知道,”
谢艺抹着手指,慢慢道:“那个家伙骗了我。”
在白夷族,那个鬼王峒使者在谢艺的刑下,说碧宛已经死了。对照阁罗的话,很明显他在撒谎。在一只手都被削成白骨的情形下还要撒谎,可以想象那个使者知道碧宛真实的生存状态比死亡更难以令人接受。
“我们不gan涉岳帅那些女人的生活,但决不容忍她们受人欺凌。”
谢艺口气很平静,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力。
程宗扬咳了一声:“我和阁罗约定,jiao易在白龙江口进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就会离开。”
“哦?”
“阁罗曾邀请我们到鬼王峒去,但我拒绝了。坦白的说吧,”
程宗扬摇了摇手,“南荒这地方我不准备再来了。这一路,我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我打算在自己的小命还没有丢掉之前,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艺沉思片刻,然后道:“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吧。”
谢艺的背影消失在波涛间,程宗扬叹了口气,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谢艺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已经拒绝了他的提议,决定与星月湖保持距离。但失去这样一个机会,还真有些心痛。鞠社……如果他们拥有的是一个篮球社,也许自己已经答应了吧。
想起篮球,程宗扬不禁手痒,他捡起一颗椰子,在手里拍了拍,做了个标准的投篮动作。
椰子划过一道弧线,没入guàn丛。“砰”的一声脆响,然后传来一声闷哼,有重物“噗通”倒在地上。
程宗扬瞠目结舌,听着guàn丛后的惊叫和纷杂的脚步声。
有人叫道:“蛇傀大人被袭击了!”
“抓住刺客!”
“是碧鲮人!把他们都杀光!”
an纷纷中,几名手持长刀的随从带着奴隶从guàn丛后冲出来。
“往那边逃了!”
程宗扬指着波涛翻滚的海面,厉声道:“是个鲛人!”
“鲛人?”
几名随从停下脚步,面面拐觑。这会儿风急浪高,跳到海里追杀比鲨鱼还敏捷的鲛人,跟送死差不多。
很快有人提出建议:“我们立刻禀报阁罗大人!夜叉珊瑚的鲛人违背约定,偷袭我们鬼王峒的勇士!”
没有人怀疑程宗扬,阁罗宣布过,这个北方来的商人是他的朋友。
那些随从很明显不是用来作战的武士,听说袭击者是鲛人,就失去了追杀的勇气,准备撤退。
程宗扬扯住一名随从,“蛇傀不是在村子里吗?怎么会来这里?”
“那些碧鲮人的惨叫声打扰了我们的休息,蛇傀大人决定在他们都被吊死之前先到这里来。没想到会被鲛人袭击。”
“只有蛇傀?黑舌呢?”
那随从露出暧昧的笑容,“也许正在哪个碧鲮女人床上吧。”
第十章 前路
突如其来的椰子击中了蛇傀的后脑,使他昏厌过去。鬼王峒的随从虚张声势地叫骂了片刻,然后退回村子,声称等天明再来报复那些狡猾而可恶的鲛人。
程宗扬不想和鬼王峒那些人同行,索xg沿着海岸走了一段,然后在礁石上坐下,等他们离开。
程宗扬摸了摸小腿,上面的伤口已经平复许多,大概明天就可以痊愈。而明天,他们这一行也该踏上返程的道路。
想起朱老头领的路,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那老头指的大半都不是路,要不是他们这支队伍有那些强悍的北府兵jīng锐,只是开路就能把他们累死。
云苍feng能陪自己走到这里,已经够仁至义尽,这份人情自己算欠下了。祁远估计过,除了那块价值难定的龙睛玉,单是在白夷族换来的珍珠,还有寄存在熊耳铺的货物,运回五原城差不多就有十倍的利润,可以说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最要紧的霓龙丝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不过霓龙丝本来就是自己编出来的,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都难说。况且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回白湖商馆,等回到白龙江口就和云苍feng一同北上,前往建康。
苏妲己那个丰臀yan妇……等我找机会再收拾你。
月亮西移,汹涌的cháo水渐渐变得平静。程宗扬百无聊赖地捡起一只贝壳丢到海中,却掹地打了个突。
海面上漂浮着一双诡异的手,黑sè的爪尖在水中时隐时现,被海水泡得微微发白。
程宗扬一阵心惊r跳,死人自己这段时间已经见过不少,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那双僵硬的手已经探出水面,却始终保持着半个手掌的高度,不沉不浮,实在太过诡异。
程宗扬盯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俯身潜入水中。
月光透过海水,呈现出诡异的蓝sè。一个人像长在礁石上的植物一样,双手和头发向上浮起,身体扭曲着随波浮荡。
程宗扬紧紧握着珊瑚匕首,朝他潜去。在水流的扰动下,那人面部慢慢转了过来。他失去血sè的面孔一片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惊骇的神情。嘴巴大张着,仍保持着死亡前呼叫的姿态,一条黑sè的尖舌从他口中伸出,仿佛一条恶毒的细蛇。
程宗扬朝下望去,只见黑舌两只脚被一只巨大的蚌壳夹住,那蚌壳距离水面不过一人多高,可就是这样的高度,使黑舌无法呼吸到水面的空气,只能在触手可及的距离活活溺死。想必他死之前很恐惧。
程宗扬一口气耗尽,踩着水向海面游去。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碧绿的光泽在礁石黑sè的缝隙间一闪而过。
“噗!”
程宗扬吐了口水,浮上水面用力喘着气。接着他听到一缕奇异的歌声。
那歌声像月光一样透明,仿佛长着莹白的翅膀,在不同的音阶间轻盈地跳动着。世间没有任何声音能比得上它优美的旋律。
程宗扬怔怔听着,歌词是一种他未曾听过的语言,但咏叹中的哀伤和希童一却像cháo水一样涌来,把他包围。
程宗扬忘了呼吸,直到口鼻没到水中,被水呛到才惊醒过来。
“咳!咳!”
程宗扬ng狈地咳着攀上礁石,然后他看到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少女侧身坐在礁石上,丝一般柔美的秀发从颈后披散下来,仿佛cháo湿的海藻,贴在她莹白的肌肤上。
程宗扬已经见过小紫的美貌,可月光下少女宝石雕琢般jīng巧的五官更让他深深惊叹。她侧着脸,秀美的鼻尖微微翘起,长而浓密的睫毛下,眼波如水般清滢明澈。jiaoyan的红chun轻轻开合,jīng致的chun线上仿佛有星光流淌。
小紫jiao小的躯体像雪一样白嫩,充满纯美无瑕的童稚感,湿淋淋的发丝波浪般贴在雪肤上,勾勒出xiōng部圆润的曲线。她茹房大半被发丝遮住,从两侧露出浑圆的弧线,像晶莹的雪球一样白滑而又挺翘,充满青春的气息。
小紫腰肢很细,软软的仿佛一手就握住,然而在她腰臀以下却是一条流线型的鱼尾,原本应该是双腿的部位被银sè的细鳞覆盖。
小紫轻轻唱着歌,那条柔美的鱼尾没入水中,长长的尾鳍在碧波中顽皮地轻轻拨弄,不时甩出一串珍珠般的水滴。
人类对于美人鱼的想象,最好奇的莫过于她们人类的躯体怎么与鱼尾天衣无缝地连接在一起,但小紫侧着身,只能看到她低垂的发丝下一侧洁白的雪臀,却看不到她腹部与鱼尾的连接。
见惯了人类女xg修长的双腿,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鱼,程宗扬以为自己会惊奇于这种人身鱼尾的生物。但小紫鱼尾那样美丽而自然,尾鳍有着柔软的碧蓝sè鳍骨,连结在鳍骨间的鳍膜却是透明的,衬着银白的鱼尾,jīng致而又完美,让程宗扬禁不住以为这才人类本来该有的美态。
歌声停止,程宗扬心中像一根弦断了般,泛起一丝不舍。接着,他看到小紫白玉般的小手。少女白嫩的指尖被鲜红的y体染红,鲜血一滴一滴淌落下来。
月光下,jiao小的美人鱼提起滴血的手指,然后将指尖放进口中,轻轻吸吮,她jīng致的面孔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柔嫩的chun办沾着一丝血迹,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小紫抬起眼,天真地笑道:“远方来的客人,来尝尝小紫打的猎物吧。”
刚才看到黑舌尸体时,那阵心惊r跳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说的猎物,不会是黑舌吧?
程宗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小紫从身后拖出一只海gui。
“小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的壳砸碎。程头儿……你吃吗?”
小紫柔嫩的声音与吴战威的破锣嗓子迥然相异,程头儿这几个字从她舌尖跳出,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轻盈地旋转舞蹈。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小紫还没有吃东西啊。”
程宗扬忍不住道:“你不用火烧吗?”
“我们碧鲮人不用火啊。只有死了人才用火焚烧。”
程宗扬努力想从小紫的容貌间分辨岳鹏举的痕迹,但小紫和月霜的容貌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让程宗扬怀疑她们这对异母姊妹都没有获得那个家伙的任何基因,而完全是她们母亲的翻版。
程宗扬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小紫平常的容貌已经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化身为美人鱼时,美貌更是出类拔萃,堪称绝世尤物。而她的母亲,也曾经和她一样美丽过“程头儿……你也尝一口。”
小紫扬起小手,递来一缕撕下的海guir。
月光下,白sè的guir呈现出淡淡的蓝sè。像她这样的美少女软语相求,就是毒药也会甘之若饴了吧。程宗扬苦笑着伸出手,接过那条带血的guir。
小紫眼中闪过一缕寒光,被她惊人美sè迷惑的程宗扬太yangx忽然一跳,陡然发现她的笑容如此令人心悸,仿佛一株妖yan的罂粟,在星光下吐露出诡异的香气。
“程头儿!”
破锣般的叫声打断了程宗扬的惊惧,小紫睫毛跳了一下,目光又变得透明,她鱼尾一摆,轻盈地滑入水中,消失不见。
程宗扬呼了口气,不用看,这么破的嗓子肯定是吴战威那粗胚。
“不好了!”
吴战威狂奔过来,“他们,他们动手了!”
程宗扬“呼”的站了起来,“有人受伤了吗?”
“不是咱们!”
吴战威喊道:“是碧鲮人!那帮孙子在杀碧鲮人!”
“放火!放火给我烧!”
蛇傀脑后包着绷带,喉中嘶嘶作响地叫道:“把这些贱人统统烧死!”
几百名碧鲮人都被驱赶到最大的一幢竹楼上,鬼王峒的奴隶们在楼下堆起燃火的竹木,然后点燃。碧鲮族只剩下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妇女,他们在火焰间哭泣哀求。楼厂,几名试图逃跑和反抗的碧鲮人身首异处。
一名随从拖着女奴阿莹的长发过来,他盯着女奴白嫩的身体,一边tian着chun角道:“蛇傀大人,这个女奴太可惜了。”
蛇傀蛇一样细小的瞳孔转动着,“把漂亮的挑出来你们去gan!gan完再把她们投进火里烧死!碧鲮的贱奴们!敢勾结鲛人袭击鬼巫王大人的使者,蛇傀今天就要让你们该死的部族彻底绝灭!”
商队众人都默不作声,腮帮的咬嚼肌却一个个鼓起。这些刀头tian血的汉子见惯了血腥的厮杀,但这种对老人和女人一边倒的屠戮,激起了每个人的怒火。
刚打扮成新娘的乐明珠听到叫嚷声,溜出来扯起盖头,只看了一眼就张大嘴巴,眼中充满惊恐。
“什么都别说了。”
程宗扬拿起刀,“动手吧。”
“武二!蛇傀是你的!易彪、老吴!那几个随从是你们的。”
说着程宗扬抬起头,“凝羽呢?”
凝羽悄无声息地从y影中走出,她像一个沉默的影子,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存在,但需要她时,她总会在自己最近的地方。
“你和祁老四、小魏留在这里,守好云老哥,别让他们冲上来。”
“不。”
凝羽冶漠地说道:“那个人是我的。”
凝羽指的是那名正在蹂躏女奴的随从。程宗扬不愿拂了她心意,“好吧。你还有伤,小心些。”
武二郎提起双刀,眯起眼打量了一下,然后一脚将整面竹墙踹开,接着狂吼一声,鹰隼般扑了下去。然而凝羽比他更快,就在竹墙破碎的刹那,她身体羽毛般飞出,手中月牙状的弯刀光芒只一闪,那名随从头颅便失去重量般直飞起来。接着易彪和吴战威也并肩抢出。
除了留守的祁远和小魏,另外几名云氏商会的护卫也分别从楼上跃下,甚至卡瓦几名花苗族的汉子也混在他们之中。鬼王峒一行只是来领地掠取财物,除了几十名奴隶,携带武器的随从只有五六个,而且还没有鬼武士,商队的力量完全是压倒xg的。
“谢兄,”
程宗扬对谢艺道:“把风的事就jiao给你了,鬼王峒的人,一个也别让他们逃出去。”
谢艺一手按住刀柄,淡淡道:“放心。”
“还有我。”
苏荔踏了出来。她脸上仍带着未褪的cháo红,目光却亮如寒星。在她身后,阿夕脸sè苍白,眼神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微微战栗。
“砰!”
武二郎拎起长刀,将蛇傀的头颅钉在用来拷打碧鲮人的架上。
打斗的过程平淡无奇,凝羽一击得手,武二郎也只用了一个照面就斩下蛇傀的首级,剩下的就是和易彪他们追杀那些四处逃亡的随从。那些人只能吓唬吓唬碧鲮族的老弱,动起手来根本不堪一击,倒是逃跑的水准不俗,慌an间,竟然有两个随从窜了出去。当然,在村口迎接他们的是谢艺。程宗扬猜测他们到死都没有看到那家伙的刀。
“他们怎么能这样……”
乐明珠瞪大眼睛,明媚的眼眸中充满泪水。
鲜血染红了碧绿的草地,生满花朵的竹篱被无数纷an的脚掌践踏过,零落的花办沾满血wū和泥泞。哀嚎和惨叫声在村中不同角落响起,但施bào者由鬼王峒变为碧鲮人。长久的恐惧在这一刻释放,他们用手打,用脚踢,甚至用牙齿撕咬他们曾经的征服者。无论是阁罗的随从,还是跟随他们来的奴隶,都成为碧鲮人发泄愤怒的目标。
程宗扬曾经试图阻止他们的滥杀,但很快就放弃了。那些碧鲮人不少都在烈火中被烧伤,面对死亡的惊恐和无数次的欺凌wū辱,一旦释放,就无法克制。即使最怯懦的少女,这一刻也被复仇的yu望驱使,做出她们从来不敢想象的疯狂举动。
这一幕让乐明珠无法接受,“那些人是奴隶!和他们一样的奴隶!”
她跺着脚道:“不行!我要告诉她们!”
程宗扬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这会儿过去制止,他们会把你也吃了。”
“可他们也是受害者!还有那些碧鲮人,他们都受了伤!”
程宗扬低声道:“这些碧鲮人已经疯了,等他们冶静下来,你再去给他们治疗。”
“那我们就看着奴隶被他们杀死吗?”
“除非,你把这些碧鲮人杀光。”
“呜……”
乐明珠忽然哭了出来,把脸埋在程宗扬xiōng口。
程宗扬心中也充满涩。仇恨的种子一旦滋长,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而播下仇恨的总是少数人,鲜血更多的来自无辜者。就像那些奴隶。但他们的无辜在仇恨中微不足道。
“别哭了,小香瓜。”
程宗扬刚拥住乐明珠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