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羽眉头微微拧紧,“难道他昨晚误杀的,竟然是泊陵鱼氏的子弟?”
听到泊陵鱼氏,祁远立刻一缩头,远远躲到一边。
“那个yyang怪气的小子?”
“嗒”的一声,凝羽腰间的月牙弯刀跳出一截,露出寸许长的锋刀。她先用丝帕裹住手掌,然后抓起武二郎的手,在刀锋上一搪。武二郎指上立刻绽开一道伤口,流出sè泽发乌的血迹。见凝羽不理自己,程宗扬抓住祁远,询问泊陵鱼氏的来历。祁远虽然不情愿,也只好告诉他:“泊陵鱼氏出自海岛,擅长从海底采集毒物。蜜罗是一种深海才有的生物,传说体内藏有剧毒,经过鱼氏炼制后,只需一滴就能毒毙十头猛兽。而且被蜜罗汁毒死的,尸体都有股甜腻的味道。”
说着祁远啧啧赞叹,“这hu小子功夫真不错,居然撑到现在还没死。你可千万小心,那毒只要沾上,命就没了。”
凝羽甩开武二郎的手,冷冰冰道:“救不活了。”
“这怎么成!”
程宗扬顾不得武二郎是自己花了一个银铢重金请来的,急道:“总不能让他死在车里吧?”
凝羽看了他-眼,腰间弯刀挥出,准确地切去武二郎肩头一片腐r,然后皱起眉头。“他用内力化解了大半毒xg,真元耗尽,才被毒xg反噬。现在就算能活下来,多半也是废人了。”
程宗扬伸手道:“刀给我!”
凝羽一言不发地掉转刀身,把弯刀递给程宗扬。程宗扬看看锋利的弯刀,说道:“换把小点的。”
祁远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递了过来。程宗扬摊开手掌,犹豫半天,最后心一横,拿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
滚热的鲜血从掌中滚出,滴在武二郎肩头发黑的伤口中。
凝羽皱眉道:“你这样能救活他吗?”
程宗扬老实回答,“不知道。”
“纵然是个废人你也救他?”
“总不能眼看着他死吧?”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盼望能出现什么奇蹟了。
自己拿匕首割伤手掌,带来的心理压力远远超过r体的疼痛。但奇蹟并没有发生。武二郎还是死了大半的样子,连身上的hu斑也失去光泽。
凝羽忽然抓住武二郎的肩膀,把他推得坐起身来。然后抬掌印在他背后,冷冷道:“你可想好了,他即使能活下来,也是个废人,而且还有无数仇家要找你麻烦。”
程宗扬道:“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凝羽双掌齐出,拍在武二郎背后的神堂x上,冷喝道:“出去!”
然后闭上眼,不再开口。
祁远咳了一声,望向程宗扬的眼神隐约多了几分亲近。
“老祁走过四趟南荒,什么苦都吃过。都说南荒这条道最危险,林子里的瘴气,山里的猛兽毒蛇,陷进去就出不来的泥沼,南荒部族的巫术,连南荒的花草都吃人。其实让老祁说,最险的倒不是这些。
“瘴气不怕,只要躲开就好。就算躲不开,也有避瘴的紫心丹,含一颗就不怕那些瘴气。怕的是有人不小心被瘴气毒倒,大伙担心被拖累,把人送到村寨里就不管了。南荒这条道有邪xg,邪就邪它通人xg。人心一散,各打各的算盘,十个有九个都出不来。”
祁远拿出一只酒葫芦,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程宗扬,“新酿的酒,你也尝尝。”
程宗扬接过来尝了一口。那酒不知泡了什么,味道又腥又苦,咽下之后一股暖热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胃囊。
祁远嘿嘿笑了两声,“这是我找人泡的药酒。南荒的毒虫就怕这个味道。”
“天下最险的商道老祁走过两条,大雪山那条是时间有限,每年只有一个月能走。大雪一封山,就得等来年。南荒这条是邪,总遇上奇奇怪怪的事。还剩两条,一个北边的冰原,一条是出海,过夜叉珊瑚,老祁还没走过。叫老祁说,不管什么路,只要人心齐,大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难也能走下来。要是各走各的,再好走的路也难走。你说是不是?”
祁远说的,与程宗扬在公司里常听到的团队协作理论不谋而合。虽然程宗扬对这趟南荒之行心里完全没数,但还是添了许多信心。
“多谢老哥,我记住了。”
祁远笑了笑,指着前面的山谷道:“过了那条桥,就出了五原。再回来就是秋天喽。”
那是一条横跨在山谷间的铁索桥,用六条粗如人臂的铁索链结而成,四条在底,两条在侧,铁索连结的桥面上铺着厚厚的木板,山风吹来,整座桥都随之摇摆。程宗扬远远看着就觉得一阵头晕,那些护卫的汉子却是走惯了的。当下两名汉子催动座骑,旋风般疾驰而过。桥面摇撼着,彷佛随时会把他们从桥上抛下。
祁远两手拢在嘴边,叫道:“吴大刀!别把你的腰闪了!”
这些护卫的头领吴战威从马背上扭过身来,扬着马鞭道:“祁老四!别娘儿们一样慢吞吞的!”
祁远笑駡两句,等两人过了一半,才吩咐随行的奴隶牵马推车,一辆一辆上桥。
前面两名汉子转眼就过了桥,立在桥头等候。这边奴隶们一人牵马,两人推车,分成四组过桥。车lún辗在桥面的硬木上,铁链“吱咛吱咛”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立在桥上往下看去,脚下是一道宽阔的山谷。丝丝缕缕的白sè云雾从谷中升起,缭绕在嶙峋的山石间,白茫茫深不见底。程宗扬虽然没有惧高症,看过去也觉得头晕目眩,好在此刻已经是中午时分,硬木上cháo湿的水气被yang光晒gan,不像早晚那样滑湿。
祁远为人谨慎,虽然从这条桥上已经不知走过多少趟,仍然下了马,牵马步行,一边嘱咐那些奴隶,“别往下看!瞧你那呆样,这桥结实着呢!”
程宗扬刚学会骑马不久,让他骑在马上过桥,难度太高。见祁远下马,他立刻有样学样,也下了马,一手拉着缰绳,盯着桥头的两名护卫,尽量不往下看。
吴战威和同伴立在桥头四下顾盼,不时说笑几句。这会儿刚出五原,大家心情都还很轻松。
忽然,吴战威旁边那名汉子身体一晃,从马上跌了下来。程宗扬正在诧异,就看到那个姓吴的护卫弯腰藏在镫下,一面摘下鞍侧的大刀。
“有人偷袭!快回去!”
吴战威扯开喉咙,因紧张而变tiáo的声音在山谷间迥响着,远远传来。
桥上的队伍顿时一阵慌an,祁远大声喝道:“别跑!都站好!”
这时四辆大车都已经上了桥,八名护卫两两在前押车,程宗扬和祁远走在第二辆马车前面,后面车上坐的就是武二郎和凝羽。
桥面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第二辆车前的两名护卫立刻弃马,从鞍侧摘下弩机,贴着马车掠过去接应同伴。两人一边跑,一边张开弩机,装上箭矢,动作熟练之极马车已经上了桥,狭窄的桥面根本无法转身,想退也退不回去。那些奴隶都惊惶起来,一窝蜂地往后涌,把后面四名护卫挡得寸步难行。
祁远跳到鞍上吼道:“都别动!桥翻了谁都逃不了!把马拉紧!这么窄的桥面,马惊了先把你们踢下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下手的时机选择得如此y险。整支商队被困在桥上,进退不得。这种地形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只要一个好手守在桥头,再多的人也冲不过去。
他们这一行二十多人,能称得上高手的也就武二郎和凝羽两个。偏生这会儿一个中毒,一个正助他疗伤,无法分身。
那名落马的汉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多半已经丧命。吴战威藉着座骑的掩护擎出厚背砍刀,然后蓦然挺身,与来敌jiao了一招。
“叮”的一声,那柄数十斤重的砍刀被一柄长剑弹开,接着剑锋一转,贴着吴战威的脖子划过,带出一串细小的血珠。
吴战威死里逃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看出这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连忙弃马,退守桥上。
紧接着一柄巨斧蓦然劈来,将吴战威的座骑劈为两段。马血漫天飞起,溅得他满身都是。
转瞬间,六名偷袭者就夺下桥头。那名使剑的好手略退一步,后面使斧的大汉bào喝着,旋风般抢上铁索桥,大斧狂挥猛舞,将吴战威一路开。另外四名偷袭者无法上前,便拉开弯弓,将接应的两名护卫阻在半途。
吴战威身手不错,猝然遇袭还能稳住阵脚,只不过狭路相逢,对手的巨斧以长对短占尽优势,巨斧大开大阖,把吴战威得手忙脚an。忽然巨斧一沉,砍在吴战威脚下的木桥上。木屑纷飞中,桥面裂开一个大d,露出光溜溜的铁索。
吴战威脚下一滑,紧接着巨斧兜头劈来,他勉强横刀挡住,身体被生生砸进破同。
“回来!”
祁远扯开嗓子,招呼前面两名护卫后撒。后面的四名护卫着急起来,“乒乒丘、丘、”敲晕了身边挡路的奴隶,纵身跃上马车,在车顶上扳开弩机,瞄着那名斧手疾s。使斧的大汉格开箭矢,咆哮着横身向前,一斧先劈倒驾车的马匹,然后大斧一推,把马车横着劈开。马匹嘶鸣着倒在桥上,沉重的身体压得铁索桥一阵an晃。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那名持斧的大汉就杀到程宗扬面前,然后举斧朝他身旁的马车劈去。
程宗扬猛然醒悟,这些人是冲着武二郎来的。他这一斧劈实,现在还生死未卜的武二郎铁定要被劈成两截。
“武二!”
程宗扬一把砸碎车窗玻璃,叫道:“小心!”
武二粗长的手脚盘在一起,闭着眼,xiōng口微微起伏。凝羽盘膝坐在他身后,白皙的脸上满是汗水,显然已经到了行功的要紧关头。“叮叮”几声急响,使斧的汉子改变招数,将s来的弩矢格开,然后双臂一振,巨斧带着狂飙卷起车帘,朝武二郎的面门捣去。
武二郎忽然hu目一睁,扬手一把抓住斧柄,额头上凶恶的hu斑刹那间亮了起来。
“去死!”
武二郎拽住斧柄,bào喝着一拉一送。斧柄末端的尖刺利矛般没入偷袭者的xiōng膛,从背心直贯出来。那大汉难以置信地握着斧柄挣了一下,随即毙命。
“好汉子。”
y恻恻的声音响起,那名持剑的敌人不知何时掠过铁索桥,幽灵般出现在马车前。他挺起长剑,y声道:“接我一剑试试。”
武二郎额角发亮的hu斑迅速黯淡下去。他真元早已耗尽,得凝羽全力相助,才勉强聚起一点内力。这一击虽然神威凛凛,却是垂死挣扎,他此时身上力道全无,只能眼看着长剑透帘而入。
祁远拧身从鞍侧拔出一柄快刀,直劈那人后心,叫道:“并肩上!大不了大伙儿一块上路!”
那人身形鬼魅般一晃,闪过祁老四的刀锋,剑势毫无停顿地由下而上,毒蛇般直刺武二郎的咽喉。武二郎不甘地瞪大双目,却无力闪避。
眼看长剑就要刺中武二郎的喉咙,忽然,一阵山风吹过,随风飘来一条烟雾般的黑sè轻纱。
黑sè的轻纱流水般散开,露出一截清亮的剑锋,在那人剑锷上一触,就像一道闸门阻止了奔腾的cháo水,刺客长剑的去势顿时被阻。接着清亮的剑锋一翻,从刺客腕间掠过。那刺客握着长剑的手掌蓦然断开,在空中翻滚着坠入山谷。
程宗扬扭头看时,只看到一朵浮动的黑sè云雾。那人身体凌空,横飞着悬在桥上,她全身都裹在黑sè的轻纱中,只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飘逸的长纱随风而舞,彷佛是从天外飞来。
那女子一剑斩断刺客的手腕,还细心地侧过身,避开他伤口喷涌的鲜血,然后手一挥,黑纱扬起,卷住他的脖颈,将他抛入谷中。
余下的几名护卫扣住弩机,惊愕地看着这个翩然而至的女子。祁远刚才一刀劈空,xiōng口烦闷得几yu吐血。an成一团的奴仆躲在车后,战栗着不敢作声。
那女子足尖在车厢一点,身子凌空飞出。薄纱下犹如惊鸿一瞥,露出腿部雪白而修长的lún廓,即使是以程宗扬的见识,也从未看过这么姣好的美腿,可借,只有瞬间,接着又被轻纱笼罩。她轻烟般掠过长桥,身形优美得如同一只出岫的仙鹤。剩下的四名刺客纷纷张弓搭箭,长箭还不及离弦,弯弓就被长剑斩断,接着被黑纱缠住脖颈,一个个坠入深谷,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眨眼间那女子已经越过铁索桥,掠到另一侧的山岩上。她身形拔起,然后轻纱一旋,一只秀美的纤足探出,点住一根松枝,身形立刻凝立下来,停在松上。山风袭来,缠绕在她身上的黑sè轻纱在风中漫卷飞舞,彷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祁远小声嘀咕道:“这娘儿们穿的……怎么像是带孝呢?”
程宗扬心里一动,扭头朝车上看去。武二郎闷着头,一声不响地窝在车里,再没有那种堪比猛hu的气势,倒像只病歪歪的猫i。
“这衰狗!”
程宗扬暗骂一声。
翠绿的松枝上,黑纱飞舞间,露出一双令人心颤的眼睛。那女子默不作声,眼中流露出哀伤和怅然,却浓得化也化不开。忽然眼前一花,那女子已不知去向。松枝上杳无人迹,只剩下落寞的山风拂过空空的松枝。
祁远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就像作梦一样,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如果不是那名神秘的女子,这会儿大伙都排队去枉死城点卯了。
“她是谁?”
祁远问。
答案在程宗扬心头呼之yu出。
满身带孝,长剑如水,来去翩然,杳然如鹤,除了鹤羽剑姬还能是谁?不过她那恩怨难明的眼神让程宗扬很疑惑──难道她和武二真的有一腿?
凝羽有些发颤地收回手,脸上露出脱力般的苍白。刚才的险境远比程宗扬能所见来的更严重。她拼尽全力救助武二郎,若是武二郎被那一剑刺死,功力反噬下,轻则武功尽废,重则丧命。
凝羽松开手,白着脸道:“毒素已经压制了,xg命暂时是保住了,但经脉中余毒一日未清,他的功力就一日无法恢复。”
武二郎还是那副病猫的德xg,对两人的jiao谈恍若未闻。
桥面的破d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才聚拢的奴隶立刻又an了起来。
“呸呸!”
一口厚背砍刀被扔到桥上,吴战威攀着铁索,从他失足的破d里爬出来,一边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沬。祁远喜出望外,“你这小子居然没死!”
吴战威半身都溅满马血,喘着气道:“阎王爷嫌老子r粗,不收老子!”
劫后逢生,大伙儿都欣喜若狂,围着吴战威问长问短。
桥上没留一具尸首,包括被武二郎刺死的那名斧手在内,六名刺客都被抛入山谷,尸骨无存。
商队这边损失并不大,除了最初被s杀的那名护卫,只有五六个人受了伤。毁了一辆马车,损失了一匹座骑和一匹拉车的驽马。祁远原本准备折返五原,这会儿算了算损失不大,只让人回去禀告夫人苏妲己一声,自己领着队伍继续赶路。
指挥着奴隶把马尸和破碎的大车搬开,祁远分好队伍,两名护卫和四名奴隶看一辆车,络绎通过铁索桥。
“咦?这是什么?”
祁远从马上伸出手。
那名黑衣女子刚才站立过的松枝上,悬着一根丝线,丝线尽头是一颗白sè的药丸。
凝羽摘下来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如果她没有认错,这该是光明观堂的化毒丸。
程宗扬忍不住道:“喂,武老二,你嫂子来看你了,怎么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
武二郎扭过脸,不去理他。
像武二郎这样嚣张的家伙,突然萎靡起来,那副惨态看着简直令人心痛。程宗扬都不忍心看了。
“好了,好了。”
程宗扬安wei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不定过了山,咱们就又碰见她了。”
他突然发现,武二郎的眼神停留在那条松枝上,猛hu般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走吧。”
武二郎沙哑着声音道:“路还着长呢。”
第四集
【简介】
武二郎服下解毒丸,没多久便生龙活hu,嚣张的摆起他二爷的架子,原来找他麻烦的是武二错杀的人前来报仇。
凝羽用两只蝴蝶引程宗扬前来,真的是要教他内功心法?
凝羽彷佛上了药瘾,服了红sè药片,凝羽眼波迷离,yyangjiaoh之后,程宗扬真的能学到修炼内功的心法吗?
往南荒的路崎岖难行,半路杀出个云氏商会,究竟是敌是友?程宗扬一行人又是否能安然度过南荒之行的一切劫难?
第一章 双刀
山间浓荫蔽日,不时有泉水从岩间淌过,淙淙流往山下,空气仿佛被泉水洗过般清新。苍翠的植被沿着山形的起伏勾勒出舒缓的线条,一层层jiao叠在一起,身后大雪山白皑皑的山脉蜿蜒没入云端,犹如一条叫曲的雪龙。
过了铁索桥,道路渐渐变得平坦。一行人惊魂甫定,又折损了一名兄弟,谁都没有心情说话。唯一的叫嚷声来自身后的马车上,“看着点儿路!颠成这样!还让不让老子睡了!”
武二郎服下解毒丸,蜜罗汁的毒素虽然没有完全清除,jīng神已经恢复了大牛,叫嚷声又变得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发麻。
程宗扬一阵头痛。这家伙真够没心没肺的,刚才还和死狗差不多,这会儿一回过力气,立刻又嚣张起来。谁不知道那些刺客是冲着这家伙来的,连累大伙差点儿途命,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摆他二爷的架子。
祁远试探着道:“程头儿?”
程宗扬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武二就这脾气,不用理他。”
祁远笑了笑,“祁老四是个跑腿gan活的,大主意你拿。老祁本来也不该说什么,只不过这位姓武的二爷,脾气也太大了。”
吴战威死里逃生,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接口道:“如果再来一拨,这位爷还是在旁边看笑话,只怕咱们就该打道回府了。”
“哼!哼!”
武二郎耳朵倒尖,两声冷笑传来,然后从车内探出身来,一把抓住吴战威的后颈,像提婴儿一样,把他从马上提了起来。
吴战威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刀柄,拔出半截。可没等他出手,武二郎便拧住他的脖子一抖。吴战威如受电殛,长刀当啷掉在地上。武二郎贴在他耳边炸雷般吼道:“叽歪个p!泊陵鱼家跟二爷有个p关系!”
程宗扬gan咳一声。“二爷,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昨晚醉月楼鸳鸯阁被杀死的那个,大概是鱼家的人。”
武二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程宗扬耸了耸肩,“听西门大官人说,好像是他请的客人。”
武二郎脸sè由黄转红,由红转白,顷刻间七情上脸,接着bào吼一声扔下吴战威,返身就要回五原找西门庆的麻烦。
“武二!”
程宗扬叫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