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之所以活得累,就是因为想得太多,身体累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累。你能这么想得开,老夫欣慰至极,看来我的衣钵,后继有人了。来吧,跟老夫去药房。”
肖先生说了一通以我目前“年龄”,不能听懂的前半段,然后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此事有多么凶险
打开另外一间房门,我的天,从外观看这房子还不如客厅面积大,但这是错觉,药房露在外边的只是一小部份,里面是因地制宜,利用山洞的巨大空间,内里药架不少,一个接一个,正中的配药台,足足有客厅那么大
肖先生熟练地游走在架子之间,手中托盘很快堆满了各种药材。不过,我一看就大吃一惊,妈的,全是毒药,什么胡蔓藤、黄乌、金钱蚊叶、开口笑,毒性都是极大,对凡人来说,基本上入口即死。
当然,他也挑了些风车茜草炭、冷叶灯心斛、苦肉参、卷心竹叶等无毒或有益的药材,做为99种药材的一部份,给毒药充当陪衬。
配药台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99种药材,肖先生随机往上摆放,但是这里面有一半是毒药,还有另外不亚于毒药的所谓无毒药,不管怎么摆,按常理,试药之人都不可能只挑到那9种抑制毒性的药材,最好的结果,就是挑到9种中的几株,然后寄希望于在40种准毒药中挑到毒性稍轻的几株。
肖先生坐在配药台前的高凳上,不停地咳嗽,这通找药,耗了他不少体力,这让我感到奇怪,明明他从梨花坞到小院,足足有一里有余,他没有任何异常,反倒在药房走了这么区区百米不到的距离,反而会累得不行
“宁,你开始挑吧,吃完一株,你可以立刻再吃第二株,也可以稍等一下再吃第二株,但间隔时间不能超过半柱香,九株以下中毒身亡,我是不会出手救你,一切都是你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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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关键处了,我扭头再看肖先生,他的手指,因激动而发抖,咳嗽被他强力压制,但却仍旧制止不住,显然他内心十分激动。
我不明白肖先生激动的原因,但肖先生可是知道,有我这经历的童子,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们无一例外毒发身死,到得后来,他不敢再碰运气找传人了,这已不是在找徒弟,而是在拉命债。
假如连我这个有着死而复生经历的人,都不能满足他收徒的条件,那么他肚脐眼里藏书满腹的经文,就会与他的尸体一起,埋入黄土之下
我看都不看,按顺序来,一株接着一株,没有间隔,基本上就是前一株还在嘴里,后一株就在往嘴里塞了
肖先生大叫一惊,虽然他看不到我的一举一动,但敏锐的听觉,让他对桌面上发生的事,了若指掌
以前挑药的童子,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是精挑细选,将一眼就能认出的无毒或少毒药材,划在一边,然后,对不认识的药材,按颜色、或形状,或者按别的挑选标准,挑出够数的几株,绝不敢多挑。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完全按运气来挑,比如说拿出罗盘,指向哪就是哪株,还有扶戗的,总之,听天由命。
不过,不管用哪种方法来挑,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剧,无一例外当场毒发身亡,没一个是尝药之后几天才身亡的。
肖先生失望之余,不再去找普通平民子女,而是寻找猎人、药农之子,试图靠他们家学渊源来解决这一问题。
猎人出生的子女,幼时都会跟随父亲上山实习打猎,只要进入深山老林,在山里待上短则十余日,长则一月有余的时间,虫叮蛇咬司空见惯,摔倒跌落是家常便饭,皮伤肉破在所难免,还有在山林里高强度行走和攀山爬岩,所带干粮是不够的,这得需要用野菜野果做食物补充,这些,都得让猎人具备判明植物是否有毒,可否果腹。
至于药农子女,倒是由其父亲教导过辨认药材,但是药农本来就少,大多数人并不希望子女干自己这一行,这个时代的药农,并非完全靠采药为生,而是地里所出粮食不够吃,这才靠采药来贴补家用。
事实上,药农和猎人,两者相同之处很多,绝大多数时候,两者合二为一,并没有泾渭分明的界线,既采药又打猎,两不相误。
这种想法有一定道理,但是这些药材有些是外地的,有些是烘干炮制过的,还有些干脆就是做成的饮片,这给猎人子弟造成了极大的困惑,有时,反而不如那些两眼一抹黑的尝药者。
所以,理想是美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搞了很久的试药寻徒,一个满足条件都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