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明白,凭我的一己之力无法阻止这些人的话题,还不如由他们去胡侃,反正我估计像我这样平时在班级里压根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三年下来应该也没什么话题可说。
但是我错了,因为我发现这几个人里,就属和我待了六年的老张说的最欢实,其他几个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已经把话题扯到了我初二时学军时的那件事
说起那件事也可以说是我年轻不懂事的标准事例,当年哥们我还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纯洁小青年,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实话是不能说的。
也许家住在东北的年轻朋友们都知道,学军是初中生到了初二后必须经历的一劫,所谓的学军,其实就是把一群初中生扔到某个荒郊野岭的军区训练场地,然后接受为期一周的半吊子军事训练。
之所以说是半吊子,当然我并不是在侮辱什么人,只是因为我老爹和爷爷都是jūn_rén出身,爷爷他老人家还参加过当年的珍宝岛战役,因此在小的时候没少让我爹以军事标准教育,被子都得是方块、上厕所都得走正步那种,当然后来发现我根本没参军的兴趣,而且身高够呛能够之后才有所好转。
所以在七天后,学校要求统一上交学军感想的时候,我竟然脑子一短路上交了一篇全是批评训练时除了吃饭速度以外基本上不合格的感想。
简而言之,就和我这次的个人总结差不多。
不过那一次我并没有像老吕那样的老师,我的大作被当时的那个班主任以一脸嘲讽的神情当着全班的面朗读了一遍,从那之后的任何作文,只要不是要求太难或者不准用高科技,一律交给手机解决。
我看着老张肆无忌惮、有说有笑地讲述着这个对我来说并不太可笑的故事,再加上老丁和那六个老娘们一脸吃了蜜蜂屎般的笑容以及随着笑容乱颤的雀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句至理名言: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老吕来了。”老丁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看向了不远处,我和剩下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目测最多一米六五的身影正缓缓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保镖般的家伙,我不用看都知道那几个是住在老吕家附近,被顺便捎带过来的男同学。
老吕走近了之后也没太多废话,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简单地问候了几句其他人什么时候到,旋即便被拉入了六大金花外加俩奇葩的聊天圈,跟着老吕抵达的几个同学则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准备上山之后的零食,而我自然继续刷新着新闻。
又过了十来分钟,二班剩下的三十多位基本上都到了,在一众男生的催促下,六大金花率先迈上了略显陡峭的台阶,而此时天公也很作美,一阵一阵的山风使得紧随其后的数颗狼子野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耳边不时能够听到前面的队伍里传来的偷笑声,正在心中谴责他们鬼畜的行为时,却发现老吕似乎正在前面等着我。
“这都最后一天了,你就不能活泼点”只见她笑着朝我说道。
听完老吕的话我不也禁露出了苦笑:“老师啊,您就别强人所难了行不”
老吕听罢也笑了笑说:“昨天忘了问你了,这次报考的哪儿啊以你的实力考个一本没问题吧”
“还没考呢,话不能说得太满,哈哈。”我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而老吕也只是鼓励了两句后便继续朝前走去,而那山顶也已经近在眼前。
说实话,就凭成绩而言,我对考试还是充满信心的,只要不是出现什么突然情况,考上我报考的一本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前提是没有出现意外,所谓的意外,就像是你正张狂大笑时嘴里突然飞进的一只苍蝇。
或许是因为早晨的山里比较潮湿,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穿的鞋太滑,更有可能是因为我的运气实在是太衰,总之,就在我的脚尖即将踏上山顶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脚尖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而当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一旁的木制扶栏时,却又抓了个空,然后身子下意识地朝后倒去。
其实在那一刻我还挺欣慰,因为那应该是我这三年内受到关注最多的一刻
疼,真疼,真他大爷的疼,由于台阶实在是太陡,所以我这一摔几乎是朝着山下滚了过去,眼前先是一片天旋地转,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过一阵的疼痛,耳边也突然产生了刺耳的嗡鸣,直到我的头部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开始渐渐的离我而去。
不知为何,在完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我似乎出现了幻觉似乎有一个怪模怪样、赤红的东西像个扫把在我面前扫来扫去,而我的脑海中也突然响起了早晨的那句“小心些”,随即黑暗便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