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女人!”他的这句话在我耳鬓悄悄说了,但尤其是那三个字“笨女人”说得很重。
“你,你!”我一步一步走在金殿上,说话声不敢太大声,毕竟还有众大臣和众嫔妃在场。
我从容走到齐皇的身旁,从容坐下。
一柄纨扇,究竟与谁,我同贤妃四目相对,凤瞳转辉,好不精彩。
“娘娘,且将你这手中的画扇收好,莫叫丢了,那可惜了。”亭太子睨着众嫔妃,薄唇如削,挑一丝戏谑的笑,“各有千秋。”这几句话中似乎话中有话,我早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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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亦琛目光扫过,却无处可堪停留---却停留在我这许久,我婉转低首,徐徐抬眸,沉静而张狂地与我对视,似孱弱枝头开出炽热的花,媚色纵肆,直灼进入心里去。
我一直笑,一路笑,直至回到昭台宫里,仍有笑意漾开在眉梢眼角。身边宫人极少看过我笑,偶有愉悦之事,也只得一丝浅淡笑意。骤见这般笑容,反叫人打心里透出凉意。近侍女官悄无声上前,替我更衣卸妆。侍候我的婢女悄声站在一旁,我疲惫的躺在贵妃塌上。
我垂着眼,我垂在榻边的手蓦地扣紧。
“说话小声点。”我语声很轻、很慢。
我罗袖扬起,将一方血色侵染的白锦抛在榻前。
“拿去。”我漠然倚在枕上,“预备兰汤,我要沐浴。”
守宫锦就这么掷在地上,处子落红,溅染了白浊痕迹,入目靡色狼藉。
女官们惊窘不堪,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僵了半晌,近侍女官只得示意宫人将白锦拾起,率众叩首,声音带着些沮丧,“娘娘节哀---”
我神色空寂,在一片哀声中合目冷笑,“嘘---不要说话,不要传出去。”
屏风密致陈列,兰汤馥郁,室内水雾氤氲。
隔着若隐若现的床帷,我的声音疲惫淡漠,“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面面相觑,近侍女官再迟疑得片刻,只听罗帐后一声厉斥:“退下!”
众人惊惧,不待女官领头,已仓皇叩首退出。
内殿无人,床帷终于掀开。我长发散覆,白色单衣凌乱,扶了床柱缓缓起身。撕裂的痛楚自身子深处传来,每一步都似有尖刀埋在体内,令我脸色煞白。
浸入热水里,冰凉的肌肤为之一暖,痛楚稍缓。我仰面喘息,任自己缓慢沉入水下,黑发在水中袅袅浮起,和着水面漂浮的花瓣,迷乱了眼前……周遭宁静无声,就这样闭目沉沦也好,温暖如在母亲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