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挠挠头,笑得心虚。
“我是负责这个楼盘拆迁工作的,按理来说待拆迁楼是不准住人的,你们在这住多久了?”我说着朝他走近了些,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他用胳膊挡住了我。
“也没几天,我和几个朋友从老家来上海务工,但一直没找到好工作,房租又太贵,我们租不起。无意间发现了这里,就住了进来。”他说着双手合在一起对我搓了搓,“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请你别报警,给我们个机会,我们马上搬走。”
我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这个项目后天就要动迁,若我今天没来确认,被领导知道你们住这,那他肯定会报警。”
我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不过我也是打工的,能理解你们的处境。这样吧,你们东西应该不多,现在就搬走吧。”
他面露难sè:“你真是菩萨心肠,但能不能宽限到明天,我们得先去找个便宜的住处,才能搬。”
我咬咬chún:“我也想这样,但我公司的人正往这边赶来,他是老板的亲戚,若是发现了你们,说不定会报警并要你们赔偿损失。”
他点点头:“成吧,我和朋友们商量一下。”
他说着就进去了,还关上了门,很快的另一个黑衣男又开了门:“这位姐姐,今天真的非搬不可吗?”
“对的,后天动迁,明天挖机就得开进来,你们今天是必须走的。”
他叹了声气儿:“你已经做了让步了,我们很感激你,我们这就收拾东西走。只是我女朋友病得厉害,怕会传染给你,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女朋友?估计就是向绾绾。
我关心道:“什么病?”
他叹了声气儿:“水痘,全身都是疱疹,不仅看着磕碜还会传染。”
我哦了一声:“我十多岁时就长过水痘了,有终生抗体,没事的。”
我说着看了眼手机,又往楼下望了望:“这样吧,我帮你们收拾。”
他还是拦住我:“不用不用,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你放我们一马我们已经感激得不知所措了。”
我把内心里的焦灼表现出来:“我其实也是想救自己,若再磨蹭,等老板的亲戚来了,我会因为包庇你们而丢了工作的。”
他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话,到底还是让我进去了。我还以为会有更多人,好在只有他们俩。
他们颇具警惕性的盯着我,我快速扫了一圈,从墙边捡了塑料袋就帮他们把破烂桌子上的零食装进去:“赶快收拾吧,别磨蹭了,对了,你女朋友呢?要我先把她扶下去吗?”
他们俩交换了眼sè,没有立即回答我,看来防备心还是挺重的。
我催促:“因为我待会还得去另一个单位办事,我就让出租车司机在外面等我,你们坐着它走吧。”
“谢谢你,不过我女朋友还是我扶下去吧。她痒得厉害,全身都被她挠破了,我看了好几天都不适应。”
他说着走向里屋,我依稀听到他说了什么,尔后他扶着一个头戴帽子、脸部被口罩挡住、只露出眼睛的人走出来。
虽然她全身被遮挡得只剩眼睛和手,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向绾绾。
她的眼睛原本如死灰般沉寂,在看到我后立马浮出雾气,我怕露馅,便立马说:“看她走路都没劲,应该是挺难受的,你可以带她去医院输点抗病毒的盐水。”
男的说:“我之前说带她去医院,可她心疼钱。”
我叹了声气儿,对她说:“钱再重要也比不上你的命,该看的就得看。走吧,我扶你去出租车上等你男朋友,让他们尽快收拾东西。”
我说着就想去扶她,男人的警惕性极高,拉着她往旁边一扯,而她则对我眨了眨眼,好像在暗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