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笑着低下头用吸管搅拌着咖啡,在咖啡的波纹里她的笑容敛了敛,但再抬起头时却多了抹娇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了对的人罢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接受有残缺的我。”
“你谦虚了,从同为女人的角度来看,你已经很完美了。”
她笑了笑:“从外表来上看或许是,但我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我18岁那年交了男朋友,年不更事弄出了孩子。男朋友虽然想娶我,但他家人怕我影响他前程,便很凶蛮的bī我手术又送我出国,幸得在美国遇到了丁书景,才又让我慢慢振作起来。”
我当时正在喝咖啡,微苦的味道在嘴里一下子就绽开了,继而窜入肺腑。
我满脸震惊的看着她,脑袋则迅速整理出了一条线。
葛言在18岁时打算和方玲结婚,随后方玲出国远嫁他人,自此方玲在葛家是不能提的禁忌,双方十多年里都没有过联系……
所以说,不到法定年龄的他们,因为怀孕而想结婚,有因外力阻碍而分手?
我整个身体都在发紧,脸部表情也变得很崩。我用了很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发出声音:“你在嫁给你现在的丈夫前,谈过几次恋爱。”
她想都没想就说:“一次,我的初恋以最狼狈惨烈的方式结束了。”
我起初还心有侥幸,但初恋一词已经让我认定男方就是葛言。我轻声问了句:“那你恨他吗?”
方玲浅浅的笑了一下:“恨谁?男朋友还是他家人?”
“全部。”
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又慢慢的收了回来:“恨过,但慢慢的也释怀了。若我们年纪轻轻的做了父母,恐怕会频繁的吵架,最终离婚收场,而我也没机会认识现在的丈夫。”
我假装好奇的追问:“那这些年你和他联系过吗?”
“十多年没联系了,这次回国才见了面,他结婚了,也有了孩子,算是各自安好吧。”
方玲这番话说得很诚恳真挚,诚恳得让我想为之前揣度她针对我的事道歉,甚至差点对她坦白我所知道的一切。
可在我开口前她又说:“我原本打算把这些当做秘密带进坟墓里,也是和嫂子投缘,我才会第一次和别人提起这些。不过希望嫂子听了就忘了,别让我哥我阿姨他们知道,我不想因过去的事让他们伤心。”
我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因为知道方玲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往的感情,我和她变得亲近起来,经常约着一起逛街、吃饭和溜娃。
她也会在出门前把她要穿的衣服拍给我,让我看着搭配,别又让人把我当成保姆。
从这些细节里都能感觉到方玲是个很细心温暖的女孩子,让人很难不喜欢她。她也常去病房陪伴葛江成,给他读经济报和讲故事,葛江成没了内疚感,心情变好后病情也有所好转,医生说若继续保持下去,说不定还能等到肾源。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和她走近后,葛言对她的关注度也有所下降,甚至还常抱怨她把我拐走了。
方玲就会对他吐舌扮鬼脸:“你可得对嫂子好,不然我也把她拐到美国另嫁他人,让你做一辈子光棍!”
半个月后,方玲的丈夫丁书景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