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扭八拐的胡同小巷子里,陈旧的路灯“咔滋咔滋”的奉献着最后一丝光亮。
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木籽叽叽喳喳的朝我介绍着一路走来的风景,用她的微笑驱散着我心底的阴霾。
这里是蓉城的“旧城区”,但如今已没有了过去的繁华,俨然有变成“城中村”的趋势。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这里更像是被人们抛弃的故土,我曾经陪着章含雪待过一段时间,除了心怀落叶归根的原住民,聚集着更多的是外来务工人员。
出了巷子是一条还算宽敞的街道,此刻正值下班时期,小贩的叫喊声那是此起彼伏,赤裸着上身烤着羊肉的汉子汗流浃背,年迈的阿婆卖着飘着香气的馄钝,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
木籽的住处是一幢被爬山虎缠绕的低矮小楼,院子里一群老年人正围坐在一起下棋聊天,见她回来笑呵呵的朝她打着招呼。
“小籽啊,这是男朋友吧,小伙子很精神嘛。”
想当然的被当做了木籽的男朋友,我只能尴尬的打着哈哈,倒是又闹了她一个大红脸。
爬上二楼,楼道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紧挨着的住户敞开大门,呛鼻的油烟味弄得到处都是,害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一气。
“张米,你没事吧。”
木籽担忧的拍打着我的后背,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
推门进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新剂的味道,让我舒畅了好多。
大概只有五十平方左右的空间一览无余,根本没有什么客厅卧室之分,好在所有家居在木籽的布置下井井有条,紧凑却很温馨。
“环境有些简陋,你将就着坐。”
木籽有些拘谨的拍了拍洗的发白的床垫,待我坐下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翻开壁橱倒腾了一会,从里面取出了一台老式风扇。
“很热是吧,我这就给你插上风扇。”她说着不顾我的阻拦将风扇开到了最大,一股难得的凉风从“嘎吱嘎吱”晃悠的扇孔里钻了出来。
“对了,你口渴了吧?”木籽很柔声道。
“木姐,你要再这么客气,我可没脸继续留在这了。”
木籽听我这么说总算是消停了下来,靠在墙壁上傻呵呵的朝我笑着,被汗水浸湿的秀发一缕缕黏在了脸颊两侧。
此情此景让我在感动的同时多了些许的酸楚,凭她的条件,应该能获取到更优越的生活的。但这种话我实在不敢说出口,因为那是对她的侮辱。
有时我是一个很不会掩藏情绪的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同情和不忿很容易的被她捕捉到了。
而她仿佛也不适应对面这些,双手又局促的纠在了一起,躲闪着支吾道:“那个,我...我去做饭。”
“还真是闲不住呢。”我笑着摇了摇头,伸伸懒腰躺在了床上,很自然的闻到了与木籽身上相近的味道,不自觉间惬意的眯起了双眼。
短暂的小憩后,我整个人却格外的通透,见木籽在厨房那里忙的不亦说乎,好奇之下就起身偷偷爬到了墙根。
她正在切菜,那精湛的刀工让我这个浸yín厨房多年的老油条都是眼前一亮,再然后熟练的炒菜颠勺,淘米生饭,看的我忍不住想冲上去亲她一口。
无关什么龌蹉念头,纯粹激动的,这可是我二十多年来碰到除了我妈以外唯一会做饭的女人。
我一时失神的望着她红润的脸蛋,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命运安排给我的人是她,那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局面呢。
“喂,在想什么呢?傻乎乎的。”木籽伸出白嫩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把失魂落魄的我勾了回来。
刚准备回答她,一片泛着香气的肉片就凑在了我嘴边。
“快尝尝,熟没熟。”木籽朝我鼓了鼓小嘴,然后将其送到我舌床上。
倒是没什么味蕾爆炸的夸张反应,但却是真的好吃。
“你的酱料搭配很讲究啊,能不能请教请教。”我抿了抿嘴唇,直勾勾的盯着在锅里翻滚的炒肉。
她显然很满意我的表现,眉眼顿时雀跃了起来,扭过身去调皮的嗔道:“秘密,不告诉你。”
我见她这么有趣,刚准备深究,却被她以骚扰为由推了出去。
等她风尘仆仆的上桌以后,窄小的桌上摆满了一荤两素三个精致的小菜,甚至给我抄了满满一碗米饭。
“木姐,你这是把我当猪的标准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