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酒,比之她那酒肆中的酒,其实还是淡了几分的,怎会烈呢
痛的,只是她的心,而已吧
一手,静静摩挲着酒坛光华的表面,她再也没有如苏倩兮那般一头青丝了,她已生华发。
甚至她的心,已然苍老。
这样其实也便极好了吧,她静静想着,chún角微勾,仰躺在身后长椅之上,目光似有些许迷蒙。
从小锦衣玉食,父皇对她的骄纵宠溺,对容陌的一见钟情,成亲那日他对她的厌恶至极,bī宫后从城墙一跃而下的绝望,被方存墨所救的劫后余生,四年后归来曾一度痴傻,温青青那一剑,牢狱之灾
她这一生,注定不平凡了
“好生漫长”良久,她蓦然低声喃喃着,过往之事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一一闪现,原来她竟已然活了这般长时间,只何时才能够终了呢
她似有些熬不下去了
顺势抬起手,想要抓过酒坛,再喝一口清酒,可抬起后方才发现,酒坛内,早已空空如也了。
连酒都没了。
莫阿九摇晃了一下头,只觉得不远处的树枝,都在张牙舞爪的摇晃着。
“不要动了”她伸手,想要阻止那树枝的舞动,只是,因着用力之缘故,身子竟不自觉的朝着长椅下摔去。
意识难自控,身子摔下之际,莫阿九已然闭上双眸,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却未曾等到。
莫阿九只觉得自己似被一股qiáng大的力量抓住了手腕,继而身形旋转,被人揽住了腰身,就这般被横抱在xiōng前。
熟悉的檀香气息。
莫阿九微有迟疑,良久,终于徐徐睁开双眸,入目,是白sè的锦袍,顺着那锦袍抬眸,望见了男子低眸的瞬间。
莫阿九终于承认,自己大抵是深醉了,若非这般,此刻容陌岂会用如斯温柔的目光望将着自己
良久,她徐徐伸手,轻轻抚摸着身前男子,双手指间冰凉,她一点点触碰到了他,抚摸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双颊,以及薄chún
莫阿九听闻,薄chún之人,素来冷清。
冷清
骤然想到这二字,莫阿九的指尖猛地一僵,她还记得,那个冷冽的容陌,有多厌极她的碰触
最终,她的手徐徐话落,规矩放在身前,再不乱动,唯有双眸,盯紧了男人的容颜,不舍得转移半分。
“这两坛酒,均是你所喝”一旁,两个酒坛吸引男子目光。
莫阿九微怔,徐徐转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望见了两个东倒西歪的酒坛。
她吃吃笑了一声,点点头,似邀功一般:“自然,怎样我海量吧”
话落,她方才惊觉,容陌刚刚询问之时,言语之间竟不复冷冽,而是细细责备
莫阿九身子一僵,猛地转眸,死死盯紧了容陌的眼睛,无甚冰冷,唯有那比之月华还要华丽几分的光芒在其中闪现。
“阿陌”良久,她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喑哑。
“”容陌未曾回应,只横抱着她的双臂未曾松懈半分,转身,大步流星朝着门口之处行去。
“是阿陌吧”莫阿九依旧偏执的询着,“我识得你的双眸,你是阿陌”
“夜已极深,还下着细雨,怎的不回內寝”容陌依旧未曾回应,只轻描淡写转了旁的话头。
“夜已极深”莫阿九呢喃重复了一遍,“是啊夜深了”子时更,似乎早已敲过了,她恍恍惚惚听见了,却未曾在意,“你今日,怎得回来的这般早”
她终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