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云峰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龙振国的言外之意，是要告诉他一些事情。此时，他猛然间响起了清风说的话，三十年前……

驾驶着车子出了天机大厦，李云峰不是的看一眼后视镜中的龙振国，几次欲言又止。他隐隐的猜到了，今晚龙振国把他留下来的目的，原本平静了心情，再起波澜。

龙振国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可能是在休息，也可能是在考虑别的事情，李云峰心里虽然急切，不过并没有主动打扰老人。

军用猛禽最终开进了龙家大院，这只是一个朴素的院落，李云峰是第一次来，好奇之下，他不禁到处的观望着。龙振国并没有催促的意思，站立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李云峰，半晌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来。

父亲，当初就生活在这里。

几乎是看遍了院落了每一处，李云峰内心，激荡不已。第一次，他和那个记忆中不存在但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有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可惜，时光荏苒，那个人二十多年前在这里。而他，或许只能站在后者曾经踏足过的青石地板上，感受他残留的气息……

“清风上人坐化前，曾告诉我，我父亲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夜风微拂，小院中响起李云峰平静的话语。龙振国听到这话后，身体微微震了震，片刻后说道：“他和你一样，都是英雄。”

龙振国有句话没说出来，当年的李云峰是英雄，为华夏奔走四方。他不能让现在的李云峰，成了烈士，这也是他今日阻拦李云峰前往二号死地的主要原因。

“跟我来，有些东西，早就该给你了。”

龙振国说完，就转身朝着正屋走去，他的步伐并不快，看上去十分稳健。不过李云峰还是看到了，他轻微颤动的肩膀。

……

离开龙家大院，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驾驶着车子，行驶在依旧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李云峰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渐渐来到了江湖村外面。李云峰并没有下车，或许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几个红颜知己。

他很少见的点燃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后，伴随着悠长的叹息声，那青色的烟雾，顿时弥散在空气中。他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眸子深处的温柔，令人难以察觉。

深夜的江湖村，并不算安静。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的操练场上，传来的一声声呼喊。曾几何时，李云峰也经历过这样的岁月。他用一整个青春，换来了梦寐以求的军装，半生所行，一如当年在军旗下的誓言。

天色渐亮，李云峰眯着眼看着远方初升的朝阳，自嘲一笑后，发动了车子缓缓的融入了黎明前的厚重的雾气。

龙振国不愿意让他以身犯险，然而李云峰觉得，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这就像是一场轮回，一如二十多年前的那个男人，他今日也要踏上相同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