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和李春生都吸了口凉气,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暂且先放下,等明天白天再做打算。
晚上十一点,张鹏和李春生、老黄皮在外面吃完烧烤,各自回家。张鹏喝了两支啤酒,带着几分醉意。经过楼下时,朦朦胧胧地看见小卖部已经关门,就直接上了楼。
“昨日一去不复回。哦也,开心比什么都贵,覆水不能再收回。哦也,桃花谢了有玫瑰。人生几十年,总会有风雨来陪……”灯火昏暗的楼道中,张鹏哼着小调,扒拉着水泥扶手,向上挪动。
“潇潇洒洒赴会,今不醉不归……”
走过二楼时,张鹏无意间瞄到了201房。依稀的灯光中,那木门紧闭着,门缝里一片幽暗。他当即一惊,因为他记得他们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关上门。而且门上干干净净的,李春生踹门时留下的脚印,竟然消失了。脚下顿时升起一股凉气,酒也醒了不少。
或许,是邻居看见,顺手关上了。
可为什么,连脚印也抹去了?
他站在门前,寻思了一会儿,心中的寒意越来越深。想起家中有金甲符保护,他立即快步走上楼梯,回家再细想。
“嘎吱!”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他瞪大眼睛,向后望去。只见门后的黑暗中,浮现出一道惨白的身影。它穿着睡裙,披头散发,吓得张鹏一个抖机灵,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家。
“哗啦啦……”
他颤抖着手,取出钥匙,连续试了几次,才插入锁孔,用力一拧,推门而入,然后开灯,关门,一气呵成。
反复确认了数次,贴在通道房梁上的金甲符完好无损,他这才松了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刚才楼道里的那一幕,实在太过于骇人,以致于他不敢仔细回想。在脑海中,回溯那个画面的瞬间,他浑身鸡皮乍起,仿佛被冰水从头淋到脚。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大声惊叫。
再看了看上方的金甲符,又喝了口水,他终于从过度惊悚中恢复过来。
“哥是王,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小小东西,不足为惧。”他很快就说服自己,洗了个澡,上床休息。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咚咚咚……”
半夜时分,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张鹏浑身一抖,爬了起来,警觉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有些深远,不像是在敲他们家的门。
张鹏光着脚丫,轻手轻脚地挪到门后,从门上的猫眼看出去。他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一道惨白的身影,站在李姐家的门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它的头发很长,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正滴着水。
根据上次的经验,他家里有金甲符,脏东西不敢靠近,就去纠缠他身边的人了。此刻的他,只能祈祷李姐不要开门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轻巧而均匀。当他鼓起勇气,再次从猫眼中望出去,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的一滩水渍。张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打开门了。等天亮后,在阳台叫马静蕾上来,再跟着下去。
回到床上,张鹏又困又累,终于睡着了。
黑暗之中,一道清冷的光束,照在他的脸上。
他缓缓醒来,朝光源中望去。
大床、梳妆台、书柜、缝纫机……
他的心脏骤然一紧,眼前缝纫机,正是201房中的那台,只是崭新了不少。机械飞轮的旁边,放着一把裁衣的剪刀,没有用布遮盖。
思绪之间,卧室的门被撞开了。一对男女激烈地拥吻着,闯进房中。他们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动作十分急促,撞得书柜摇摇晃晃,又向张鹏撞来。张鹏本能地向后避开,却发现迎面而来的女人,仿佛撞在透明的墙上,臀波翻涌。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撞在了衣柜的玻璃镜上。他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物,最后一同倒在床上,彼此索求,激烈无比。
张鹏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场赤膊大战,一条身影就出现在门前,手里拿着菜刀,呆望着床上的男女。他看来大约四十来岁,鬓角有些斑白,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纳,可眼中,却像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举着菜刀,朝两人走去,脚步有些虚浮,似乎有行走障碍。
床上的男女面露惊恐,朝呆滞的男人大喊大叫,似乎在解释什么。后者挪腾过去,举着菜刀,砍向床上的男人。他的动作十分迟缓,像是比常人慢了半拍。
从眼前的景象,不能猜出,这个拿着菜刀、有似乎患有精神病的男人是201房的男主人郑凯。而那女人,很可能是郑凯的妻子。至于床上的男人,应该是她的姘夫。
转眼间,姘夫抓住了郑凯的手腕,夺过菜刀,从窗户扔了出去,并推开郑凯,夺门而出。
郑凯摔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指着女人,似乎在骂着什么。接着,两人在房子里扭打起来。郑凯虽然迟缓,但始终是男人,力气大些,将女人压在书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