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唤他,朱棠不由自主地停住步子,随即反应过来,差点抽自己双腿一顿,怎么那么听话啊,让停就停。
停都停了,架子得端住。朱棠刷一下甩开扇子,扇了几下后,面沉似水地问道:“唤住吾还有何事?”
“怎么输了就跑,想赖账啊?”苏幕遮朝他走近几步,高声说道。
朱棠捏紧扇子:“什么赖账?状元灯不是好端端地挂在那里吗,尽管让斋主递给刘兄就是了。”
“所以说啊,聊日书斋出的三道谜题关卡被破,斋主赔了盏灯,你们三将被‘斩’,那打算割地还是赔款?”苏幕遮越说走得越近,声音也愈发清亮。
朱棠面孔拧成一团:“事先又没定赌约,你这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至少该把欠我的费用给我吧。”苏幕遮已走到朱棠身边,伸手弹了弹他的扇子。
朱棠只觉得手掌一麻,险些握不住纸扇,他心下一惊,面色复杂地问道:“什么费用?”
“中人是白做的吗?耽误我这么久时间,赌场里荷官都是有月钱的,怎么你们连赌坊都不如,赖账赖得那么明目张胆。”
朱棠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但半点掏钱的意思都没有。开玩笑嘛,要钱就给,当少爷我是冤大头啊。
他嗤笑一声,转身要走,就听背后的苏幕遮欢喜地说道:“谢了,有这种机会别忘了再找我啊。”
朱棠听她自说自话,不解之极,猛地反应过来,管他呢,要是对她的言行好奇追问,还给她脸了。
带着自己一贯的骄傲,朱棠昂首挺胸地迈开步子,用眼神拨开人群,扬长而去了。
他这一走。那微胖少年和张沉自也跟着去了,留下李久远一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刘宁一刻,也自离去了。
一直隐在人群里的甲乙衙役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衙役甲低声说道:“接头了接头了,那小娘皮和那姓朱的接头了。”
“是吗?”衙役乙心里尚有疑问,毕竟那姑娘与那姓朱的公子看着不睦之极,实在不像是有所勾结。
“老弟,这就是你想得天真了不是。”衙役甲自觉终于有次比衙役乙看得深远,忍不住一吐为快,“他们是表面装作不和,实则是掩人耳目,我就说,那小娘皮没事跑城中做什么,看来是一早约了那姓朱的交接啊。”
衙役乙沉吟着说道:“我倒觉得,她和那姓刘的公子有所勾结。”
“哎呀,你没听她刚才说什么中人,什么欠她的。表面上是在说猜谜的事,实际上是以暗语说今晚上的事呢,”衙役甲一脸笃定,“那姓朱的肯定有问题,先把他拉回去再说。”
衙役乙一脸的不以为然,什么暗语啊,有那么粗浅的暗语吗?可衙役甲兴头这么足,他也不好连连反驳,当下拿定了主意:“那大哥你先去追那个姓朱的,我再跟这女的一阵。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同党。”
“好嘞。”
随着一声答应,衙役甲吆喝着“让让,让让”,向朱棠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他搞出那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那边厢等着拿状元灯的几个人,衙役乙见此,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个他们跟了一路的女子,以防她趁乱跑了,就见那女子冲他扬眉一笑,回头和那位刘公子说了些什么。
衙役乙心下一紧:要动手了吗?
只见那位刘公子神色关切的问了几句。那女子笑着答了,刘公子面上神色由关切转为担忧又转为坚决,一气说了一长篇的话,那女子静静听了,摇头笑说了几句,而后蜷起手指弹了弹刘公子手中的花灯。
之后,刘公子就将手中三盏灯中的白兔灯和金鱼灯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