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又一次压住了即将喷薄的怒气,登时觉得自己的隐忍功夫是越练越好了:“师弟,这怎么是助纣为虐呢?你觉得神仙水是个好东西吗?”
徐秋正色道:“那还用问,遗毒无穷,贻害万里,”他本就聪明。闻一知十,听了程实这一句已经料想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我明白程师兄的意思了,东方将军以计诓骗世人,其本意也是为了消灭神仙水的毒害。手段卑劣,但罪不至死。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程实面皮一僵,暗忖徐秋这话是无意还是有心,什么叫“程师兄的意思”,意思就意思吧,为何和“东方将军手段卑劣”的结论合在一处说,自己何时有过那种意思了?
转念一想,程实又立时释然:罢了,这个一根筋的师弟能转过弯来就最好,省得再多费口舌。
“徐师弟,咱们既然得了信,就该想法设法地去通知将军一声,”程实干脆直说胸中想法,他见徐秋仍是迟疑,又道,“你那日在刘尚书面前是怎么信誓旦旦的,你还记得吧。说什么与明少爷情同手足,明少爷不在京城,你徐秋就代他做事。你想想,要是明少爷知道这事,他能袖手旁观不?”
徐秋听此不语,沙青气哼哼地接口:“是呀是呀,正经的师兄弟是指望不上你徐少侠两肋插刀了,可明少爷和你什么交情,他的事儿又是你自己应承的,拉出的屎还能坐回去不成,你也不怕肠穿肚烂!”
徐秋依旧静默,可神色间明显已有了松动。
“何况咱们和将军府多半也算是同气连枝,且不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为着同坐一条船,你也不能过河拆桥不是?”程实又自说道。
这话触动了徐秋的情肠,使得他头次露出两难的表情,片刻之后为难变为淡然:“程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是多嘴传个话,我应承你就是了。”
程实满意地笑了,果不其然,这世上能压住这个固执师弟的,只有“道理”二字了。
这三人匆匆地吃完饭,离开酒楼,雇了辆车代步。他们急着传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架蒙的严实的小车不近不远的跟着。
车里坐的倒不是苏幕遮,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点到为止,自不会身先士卒地搞跟踪那一套。幸而继笑笑帮分舵解封后,分舵的帮众也陆续地被释放。现在的苏幕遮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了,很多事只要交代一声,自然会有人替她干好。
尤其像这种盯梢的小事,分舵主传令下去,随便派了名不起眼的帮众坐着小车盯着那三人,务必要做到,一有异动马上回报。
苏幕遮现下的处境着实让人犯愁,日前五味在烹饪赛里表现出众,被择选入宫,这就表示,她身边能说话的人又少了一个。
好在那日和林雨霖的交谈有了些许收获,想来过不了多久,她们又能恢复先前的亲密了吧。
她抱着月琴在附近人多的地方着实转了几转,寻觅到几个多嘴多舌的包打听,准备在适当时机,就把“将军又中毒”的消息大肆传开。
接下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等着知道烟霞山庄三人的去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