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没有它我怎么狩猎……”啊!说漏嘴了。
闻言,他面不改色的露齿一笑。“你不是说拾拾秋栗、摘些山菌,让孩子们尝个鲜?”
她气一堵地想抡起拳头,以武力镇压。“顺手呀!要是有野猪、兔子跑出来,往前一叉加菜。”
女将军不习惯跟人讲理,她向来是将令一出,众所跟随,无须给予任何解释。
偏偏她却偶上自以为是又好管闲事的男子,凡事以女子柔弱为由横插一手,假施义,真拦阻,让她入山至今一无所获,眼看着无数猎物从眼前掠过,她只能干瞪眼的分。
“真有山猪是转身就跑,你还能与它对抗不成?山里的野猪比猪圈里饲养的家牲凶猛,而且力量很大,被一撞就爬不起来了。”
她是哪来的心气以为自己能力拔山河韩重华没法理解乔立春的想法,但看在同师之情,他不会放任她不管,做些危害自身的事。
我连熊都猎过,还在乎长着獠牙、拱鼻子的四蹄畜生?乔立春小有不满的腹诽。“我也就说说而已,犯不着当真,哪那么多山猪等人猎,能有只蠢免子跑来送死就不错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傻不愣登的灰兔从草丛堆里探出颗脑袋,左瞧右异的摇晃长耳朵。
见状的乔立春二话不说拾身身边的石头,一气呵成的掷了出去,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灰色兔子喝醉酒似摇摇晃晃的往前跳了两步,随即身子一抖,倒地不起,两眉这间流出一道细细的身丝。
韩重华怔住了。
这……这是见鬼的运气吧!误打误中、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呃!他一定是眼花了,看错。
“兔子,痛痛。”
耳边传来小女童惊奇的不忍声,呆立多时的韩重华这才回过神来,喉头有些干涩的看向已经死透的兔子。
偏偏有个女人还来加深他的印象。
“兔子不痛,它死了,晚上吃烤兔肉。”说来汗颜,行兵布阵她在行,拿起锅铲一窍不通,只能做很简单的。
举凡女人会的女红、刺绣、下厨她全都不会,在她还是战铁兰的时候自有女兵服侍,她只要像个爷儿们似的等人伺候,要喝茶,热茶就来;手臂一伸,侍女宽衣,全不用劳动她一根指头。
她擅长的只有野营和就地烧烤,取自就近的飞禽鸟兽,放血去毛放在火上烤,洒上盐巴就很美味了。
“为什么它死了?”她想跟小兔兔玩,乔雅音伸出洁白的小指头,戳戳尚有余温的灰兔。
“因为它死了我们才能吃它。”生吞活食的滋味就差了。
她吃过生肉,在围剿敌军唯恐被敌人发视,粮草又运送不及时,她曾下令宰杀任何可见的野物,以匕首切肉生吃来保存体力,不吃就唯有一死。
“我们不能养它吗?”兔兔可爱。
“贝姐儿,你想饿肚子吗?”要是把猎物都带回去养,他们的院子很快就满了,到处是牲畜的娄便。
小脑袋瓜子一摇。“我吃白米饭就好,就多加小葱妙鸡蛋。”她可以不吃肉。
乔立春一听就笑了。“兔子的肉能卖钱,剥下兔子的皮也能卖钱,我们才能换钱买白米,不然连鸡蛋都吃不起,也没有白米饭,碗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乔雅音似懂非懂,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吃饱,铺子里有好多白米,她的小手捧都捧不住。
“她年纪还小,你说再多也没用,她哪听得懂,你得慢慢教。”小孩子最天真无邪了,何苦让她太早接触世间的险恶和无情。
乔立春难得严厉的板起脸,不自觉散发出慑人的威严。“她没有爹,只有娘,我若不提早教她生存的残酷,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她跟我一起去死吗?她必须去面对。”
就像她爹说的:怕什么就去征服它,不去做怎知做不到,我战天鹰的女儿不是养在笼子里的云雀,而该翱翔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