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看着尤利今天那么亲近她，她难掩内心的喜悦，自顾自的打开了话匣子。讲完尤可辛，又开始讲尤利。

从尤利呱呱坠地讲到喊她第一声妈妈；从尤利学走路第一次摔跤讲到会念唐诗三百首；从尤利上幼儿园第一天哇哇大哭讲到送她母亲节礼物……

陈芳手舞足蹈的说着，尤利认真的听着。陈芳说的这些，尤利完全没有印象，也不可能有印象，因为她口中的“尤利”不是现在的尤利。

尤利不会也不能告诉陈芳，事情的真相。尤利和尤可辛一样，都希望她未来的日子，像过去的十年一样，开开心心的过着。

陈芳的手握着尤利的手不放开，说着她记忆中的过去。

直到日落西山，刘婶早准备好晚饭，反复加热了好几遍，无奈又不敢去打搅正在热聊的二人。刘婶不是怕陈芳，而是对她而言，她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本分。她就一个外来打工的保姆而已，几十岁了，事不好找，就算事找着了，人又难伺候。不像这个东家，给他干了那么多年，活不多，不重，工资还不低。她牢记当初尤可辛请她来的条件：不该管的不管，不该说的不说。

刘婶开了院子里和客厅的灯。陈芳才意识到她缠着尤利有多久。

“宝贝，妈妈今天太高兴了，占用了你一下午时间。饿了吧。刘婶，饭好了吗？”陈芳说着。

“夫人，好了，可以吃了。”刘婶跑进厨房再次忙活。

晚饭后，陈芳和尤利各自回了房间。尤利进房后，关了门，站在门旁，环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

房里只有三件上等红木家具：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简单，干净，整洁。和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她深吸一口气，红木家具淡淡的清香。她想记住这个气味，这是家的味道，她很爱这个味道，这让她很心安。

走到衣柜前，柜子里的衣服清一色的黑，柜子下方，有十个品牌包装袋，那是陈芳送她的衣服，每年生日一套的男装，因此她不想穿，原封不动的在这放着。尤利随手拿了自己的几套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能带的东西并不多，箱子的空位很多，想再放点什么。尤利看到床上的玩具熊，这是尤可辛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她想带着，放入，刚好填满箱子。

明天就要走了，尤利想起了公园的流浪狗。今晚她想早点出去，多陪陪它们。她多拿了两袋狗粮，给它们吃饱些。

刚好月中，满月，月明星稀。

时间尚早，公园里还有幽会的男女。借着夜色，一对对男女或在林子里，或在草坪上，或在湖心亭，或在石凳上……动作很亲昵，很暧昧，男人温柔，女人娇嗔，不能说伤风败俗，却也让人看了，听了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尤利用手遮挡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看见他们，也不想被人发现。她一点也不想偷窥。

对于男欢女爱，她不曾想过，连概念都没有。在初中和高中时，她经常看见男女生偷偷约会，被老师发现，然后请家长来校谈话。她很不能理解，她认为学生就该认真的学习，其它的一切都是浮云。秉承这样的想法，她年年尖子，年年被学校表扬。加之她本身的行为举止怪异，穿着打扮也怪异，又不说话，没几人看过她的真面目，自然没有男生向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