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卿伸手拦住了季差役,劝道:“别追了,郑知州一会儿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他走吧!”
等三人再往亭中看时,宋酒早没了身影。
宋酒打了祝良衡一巴掌,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怪只怪祝良衡倒霉,若是他在宋酒的后面到府衙,宋酒没有碰见他,便不会有这些事。可他偏偏在宋酒的前头到了府衙,宋酒窝在胸中的怒气未消,自然要在他这个罪魁祸首身上讨回来。
府衙外边,祝良衡捂着发痛的左脸走到马车边上。
“小六,你怎么来了?”祝良衡问站在马车旁的小童。
这小童不是别人,正是祝虞身边的小童。
小六指了指马车内,小声地说道:“二郎君,大郎君在里边。”
马车内突然传出祝虞的声音,“小六,何时你说话也学得小女子那般轻声细语的?”
小六噤声,恭敬地对着马车内的祝虞大声说道:“郎君,二郎君到了。”
祝虞轻轻应了一声。
祝良衡掀开车帘子,钻进了马车。
“大哥。”
祝虞没有应声。
马车内的四角都搁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是以祝良衡将祝虞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祝虞闭着双目,浓密的双眉微挑,斜斜入鬓。眼未动,鼻息平稳,身形一动不动。
祝良衡在一角安安静静地坐下,祝虞越是安静的时候就越危险。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刻钟,马车仍旧未动。
祝虞闭目问道:“你就没有话要说?”
祝良衡随意地靠在马车内壁,道:“说什么?”
祝虞猛地睁开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犀利光芒刺得祝良衡赶紧坐直身子。“大哥,莫不是连你也要怪我将那些难民引进城?”
“我怪你。”祝虞看向祝良衡,幽幽地问:“有用吗?”
祝良衡不服气地说道:“大哥,你不问我脸上的手印,也不问我此次出城情况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
祝虞盯着祝良衡的左脸看了许久,久到祝良衡都以为他这是要关心自己了。
哪知祝虞冷声说道:“你将难民引进城,被扇了一巴掌算是轻的。再者,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此次出城的目的!”
祝良衡默不作声,但那左右摇动的下巴和忿忿不平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阿衡,你到底何时才能长大?”祝虞皱着眉头说道,“大哥告诉过你,凡事不可做得太绝,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祝良衡回嘴道:“我一直都记得。”
“记得你还派人去杀宋酒?”祝虞拧眉骂道:“你以为你借着出城的幌子就可以让人无所察觉?你以为宋酒是傻的?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王之焕!”
“大哥你莫要说我,你不也三番两次派人到宋家酒楼作乱?你以为不知道这些?”祝良衡扬声道。
“那些不过是生意场上使的一些小手段,和你气急杀人是两码事。若不是我派胡威去宋家酒楼闹事,你以为宋酒会查不出要杀她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