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仙酒只有种卿才知道,想起种卿,宋酒恍然大悟。
他们三人本就相识,留仙酒而已,怎会不知道呢?
宋酒婉言答道:“自然是听过的。”
钱改容一喜,“那你可知何处能买到?”
宋酒摇头,“寺丞怕是再也买不到此酒了,这世间唯一会酿制留仙酒的人,已经故去。”
钱改容不死心,“那留仙酒没有留下配方么?”
宋酒本想说没有,可触及到他那希冀的眼神,还是不忍,改口道:“许是有的吧,酒娘也不清楚。”
“种卿提起过,你与宋家的大娘子交好,应该喝过留仙酒吧?”王之焕冷不防地问道。
“是。”
他又问道:“那我将留仙酒中所用到的原料都说来,你可能酿制?”
宋酒哑然失笑,这人真实口出狂言。“郎君如此说,也不担心闪了舌头。这留仙酒中有一样东西极为特殊,没有它,留仙酒就算酿出来了也不是真正的留仙酒。”
钱改容与王之焕齐齐问道:“何物?”
“眼泪,酿酒之人的眼泪。”
钱改容是难以置信,王之焕却是一怔。
难怪那酒尝到最后会有一丝苦味。
宋酒瞧着两人的神情,又是一笑。这两人真是好骗,若是眼泪都能酿酒了,这天下不是人人都会了么?“郎君和寺丞竟当了真!哪有人酿制酒时用眼泪作引子的?方才那话不过是酒娘瞎编的!”
钱改容闻言,哈哈笑了起来,毫无做作之色。那张绝色的脸上正是光彩照人,眉眼笑成了一轮弯月,艳若桃花的唇衬着皓齿,分外好看。
宋酒被他这一笑给晃了眼,抬手微微遮了眼睛,面上亦是笑着。
反观王之焕,不似钱改容那般明朗的笑,而是带着些高深莫测。不知是在笑钱改容,还是在笑宋酒。
宋酒被他的笑震得一个激灵,神色马上就收敛了。“两位郎君若是无事了,便来用昏食吧。”
宋酒说完,退后两步转身出门,随即侥幸地拍拍胸口,赶紧跑开了。
屋内的王之焕看向依旧在笑的钱改容,“再不停下,戏便过头了。”
钱改容收敛了笑意,道:“这哪是戏,分明就是好笑。不成想酒娘也有风趣的时候!”
“风趣?”王之焕捻了捻指尖,“你没看出来她分明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么?”
“就为了一坛子酒?”钱改容分明不相信王之焕所说的。
“不是酒,而是人。”王之焕看着她方才站过的地方,若有所思道:“她无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便借了酿酒的幌子将问题揭过去了。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明!”
钱改容斜靠在椅子上,面露深色。
王之焕不是那种随意评价别人之人,他今日给予宋酒如此高的评价,还是头一回。
宋酒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么?一个女子有些手段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更何况宋酒是宋家酒楼的东家,买卖之事没有心计哪能成功呢?
……
宋家酒楼前,此刻正站着一中年男子与一位随身仆人,两人的目光都看着眼前三层高的酒楼。
“东家,您不是最讨厌这种酒楼么,怎么还要到这里来?”仆人仰着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