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方才不叫花媪去,是有什么用意?”宋君顾倒不是不想做,只是觉得这不似阿姐的行事风格。
宋酒将宋君顾放到床上,道:“花媪年纪大了,夜里黑,若是摔着了怎么得了?这次回宋宅,你顺道打听一下冬儿在何处。”
冬儿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只可惜她当时太过珍视与宋雪滢的姐妹之情,将冬儿的一片忠心丢得远远地。
宋君顾不解,“阿姐问一个女使的下落作何用?若是差个使唤的,找牙人买一个便是。”
“你呀……”宋酒无奈一笑,“冬儿是个可用的,与其花钱买个女使,倒不如用一个熟悉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何况阿姐眼下也没有多少银子可以挥霍,还是省一省,偌大个酒楼还等着银子用呢。”
“阿姐读的书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宋酒懒得与他玩笑,问:“记住阿姐说的了?”
宋君顾点头,“记住了!”
花媪人虽老,还是很快将热水打来了。
宋酒替宋清盼净了面,随后盖好被子,轻声哄他入睡。
花媪上前来,小声说道:“小娘子,门外有个叫罗三郎的说要见你。”
“罗三郎?”宋酒疑惑,天色已晚,酒楼里的罗三郎来做什么?
出了房间,便见罗三郎站在庭院中。
罗三郎见宋酒一出来,急忙上前,扑通跪下。“多谢东家今日为小的做主,还了小的一个清白!”
宋酒下阶去将罗三郎扶起,“你谢我做什么?你是我宋家酒楼的人,你被诬陷,便是酒楼被诬陷,我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罗三郎显然是没想到东家竟然会亲自下阶来扶他,受宠若惊。“若不是东家肯出面,小的只怕会被杖八十板子,还要在牢里待上一两年。如此大恩,小的若是不亲自上门答谢,心中不踏实。”
宋酒闻到罗三郎身上的酒香,问道:“刚从酒楼里来?”
罗三郎十分惊讶,“东家怎么知道小的……”
“你身上的酒味儿,若是连自家的酒也闻不出来,我这个东家岂不是没什么用处了?”
罗三郎听了,对宋酒愈加敬重。“东家真是厉害!店家说来晚了怕东家歇下了,叫小的趁酒楼里此刻客人不多,赶紧过来。”
“既然原叔吩咐了,你也谢过了,赶紧回酒楼去吧!”
罗三郎闻言,急忙跑回方才所站的位子,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提了过来。
“东家,这些东西都是从小的家里拿来的。小的阿娘说了,东家的大恩无以回报,这些薄礼还请东家收下!”
宋酒一看,一坛尘封的酒,一只母鸡和一只鸭子。这些东西在普通人家,可金贵了。
“三郎啊,你将这些拿回去吧。你家中有母亲、哥嫂,日子过得也紧凑,不要破费了。再说我这里也不缺这些,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你还是得拿回去。”
罗三郎哪肯,一双手迟迟不肯收回去,就这么僵着。“东家不收,小的心里过意不去。”
宋君顾没见过阿姐做生意时的样子,也没见过阿姐如此受他人爱戴。他的阿姐自小跟着阿爹学做生意,手段学了不少,客套话也学了不少。如今看着,却不觉得她身上有一丝商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