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这是不认你父皇了吗?”裴俊华一脸的笑意。
云琅斜瞥他一眼,拿起酒喝了一口,这个世界的酒,味道怪怪的,不像后世的白酒一般,辛辣醇厚,有些像低度白酒外加醋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醋酸味。
“敢问夫子,父皇现在如何?”云琅有些沉闷,询问道。
“也没什么,年轻时的豪言壮语,时至今日才发现是多么的无力,他自知,无力改变现状,只能为你铺路,现在,算是第一步吧,和世家开战。”裴俊华喝着酒,漫不经心的回答。
云琅则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咽了一口口水,润了下喉咙不确定的问道:“和世家开战?怎会如此突然,世家门阀近千年发展,父皇怎会突然与他们开战?”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急促,激动,心情复杂。
“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的大夏,就像是一只中年的鹰隼,要么退掉沉重的羽毛,迟钝的喙和爪,获得新生,成为真真正正的一代霸主;要么被厚重的羽毛,迟钝的喙活活拖死,等待他的,只有活活饿死的命运。”裴俊华站起激动的吼道:“这是他年轻时的愿望,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会比汉武帝更加优秀,四海来潮,八荒来贺,成为千古一帝,受万世香火,但是今天,他认输了,输得彻底,抛弃一切,背水一战,为你整顿世家,待你继位,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怪罪你,因为,你的父皇,做出了比你过分百倍的事情,明白了吗?皇太子殿下。”
云琅紧紧咬住下唇,握紧拳头,全身瑟瑟发抖,他明白,一旦与世家开战,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隋朝,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虽然,隋炀帝是主因,但若非科举,世家无法霸权,以隋朝当时的情况,怎样也不至于仅传两代。
“我不会让父皇孤身奋战的,求先生给我些时间,十年,不,五年,五年时间,只要给我五年时间,我便以慕容风云的名义,回到朝堂之上,我会用慕容风云的名字,封侯拜相,待我羽翼丰满,我要让世家,无力与我为敌,我决不会让父皇的心血白费,只求时间。”云琅声音低沉,他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快和世家开战。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他以为再大些,他就可以求外公给他一支jūn_duì,他就可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他就可以慢慢壮大;他以为待他回到朝堂,他就可以将后世那些先进的封建制度慢慢植入大夏,让大夏成为他的世界;他以为......可是,没时间了啊。
裴俊华看着激动到发抖的云琅,将酒朝嘴中灌了一大口,他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苛刻,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不过十岁啊,他是个神童,五岁时就认得数千字,写得出“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的豪言,但它终究是个孩子,他还没有足够宽大的肩膀,承受这个大夏江山。云笙派来的小太监,甚至还专门提到,要他隐瞒,他来时本来也没想说,可是,就是忍不住啊。他怎么能忍心那个自小就立下豪言壮志,要超越秦皇汉武,成为千古明君的皇帝,如今锐气尽失,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如垂垂老矣的暮年一般,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们曾经约定要闯出一番雄图霸业,因为他的失言,而让计划搁浅,待他想回到朝堂,助他稳定这万里江山时,得到的却是一封死气沉沉的求助信,一封以好友而非皇帝的名义写来的求助信。他知道坐在龙椅上的他是何等的骄傲,自五岁一起进学,至二十二岁离开,除了她,裴俊华样样都压他一头,可他却从来未曾认输,一言半语都没有。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曾经告诉他:“后世的子民一定会记得一代千古名君云笙的手下,有一个叫裴俊华的治世名相。”的云笙是多么的骄傲自豪。
“夫子,答应我,为我争取些时间,我会快快的成长,成长到能够肩负起整个大夏的云琅皇太子,而非如今的慕容风云。无论是大夏的世家,还是西北的强敌,亦或是南疆的跳梁小丑,他们都将为他们的举动后悔,对他们的行为负责,大夏,是我云琅的大夏,不容他们放肆。”云琅真诚的请求裴俊华,讲到后面则是一脸的杀气,裴俊华都为之动容。
“好,我会为你争取时间,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只要我在,大夏朝就倒不了,你记住你说的话。”裴俊华认真的看着云琅,在没有了之前的温文尔雅,吊儿郎当,一脸的严肃认真,不容生疑。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弟子会做到的,母后说过,我会成为千古一帝的。”云琅认真的讲道。
裴俊华则是愣在当场,嘴里念叨着:“千古一帝,千古一帝,千古一帝,哈哈哈。”灌上一大口酒,然后就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