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
“啊,你、你做什么啦?”她缩着脚,一点也不习惯他的动作。
这辈子她受过不少伤,笑她衰的人不少,但关心的人更多,除了母亲会这样急着察看她伤口外,他还是第一个,明明前一秒她还气得想找他算账,但他这种毫不虚假的关心却让她怎样也气不起来。
这么懂得做人,莫怪乡长和雄伯都对他赞不绝口。
“你受伤了。”
“只是小伤,用卫生纸擦一擦就好了。”她咕哝着缩着脚,实在不习惯让陌生人触碰自己,虽然没看到伤口,但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伤口并不大。
是有点疼,但并非无法忍耐,毕竟这种小伤口对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小伤也不该轻忽。”见她反抗,他也不坚持马上检查伤口,而是起身拉来一把椅子,将她按到椅子上,然后转身离开领药室。
她看着他走到对面的注射室,从铁柜里翻出新的优碘和棉花棒,知道这男人虽然松开了她的脚,却不代表已经放弃,她大可以继续抗议,但他是一片好心,她不该不识好歹,更别说他刚刚还救了她——
他那张嘴是机车了点,但他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啦。
如果他选择来大埔乡真的是为了造福乡里,那么还真是他们的幸运,但如果他当初离开大医院是另有隐情……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窗外麻雀正吱吱喳喳乱叫,灿烂的金黄色阳光从窗外洒进,将他的身影长长的拖曳在地板上,同时也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立体深邃。
相较于昨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假笑冷漠,今天他看起来平和多了。
平和,却也淡定,淡定到让人看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喂,你昨天为什么要淋雨?”她脱口而出,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好奇,虽然打探别人的隐私从来就不是她的作风,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不惜淋雨前进,当然是为了赶时间。”行大运轻描淡写的回答,确定棉花棒和优碘也都没过期后,才又回到领药室。
“最好是啦。”她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以为然。
但行大运却不辩驳,只是用鞋底将地板上的碎玻璃扫到一边,然后才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把脚放上来。”他拍拍自己的大腿,决定利用早晨良好的光线,好好检查她的伤口,以防有玻璃碎屑残留在伤口里。
“拜托,这只是小伤口而已,没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吧。”小脸微赧,她瞪着他包裹在牛仔裤下的结实大腿,本能的用咕哝掩饰不自在。
“你在害羞?”他扬眉,在澄澈透亮的晨光中,立刻发现那如樱花般绽放的粉色晕红。
在这人口老化的大埔乡,像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以说是相当少见,不过论相貌,她在大都市里也可以称得上是稀有品。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对灵活有神的大眼,让人一眼就觉得她是个精明聪慧的女人,俏挺利落的鼻形则让人觉得她很有个性,至于润泽弹性的红唇更是莫名让人垂涎,加上白里透红的健康气色,实在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
她很漂亮,却不是那种挑不出特色的漂亮。
她的漂亮综合了朝气、健康、个性和光彩,每个眼神流转间都流露出独一无二的个人魅力,不过他想,她若愿意把绑在脑后的波浪长发放下,应该会更加妩媚迷人。
“害什么羞?我没事干嘛要害羞!”她瞪眼反驳,然后一鼓作气把脚抬起来伸到他面前。
她别扭却也率直的可爱反应让他忍不住莞尔,随即握住她的脚踝,却发现她的脚踝既纤细又精致,然而白皙薄透的皮肤下透着一丝又一丝的静脉,显示出她的长期劳动和久站。
她的静脉曲张多少也可以解释她的身材为何那般秾纤合度、凹凸有致,只是话说回来,她脚上的伤疤会不会太多了?
行大运浓眉微蹙,不动声色拉高她的裤管,果然又看到几块伤疤,那些疤痕虽然都不严重,有的甚至因为年代久远淡化到几乎看不清楚,但数量还是比正常人多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