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的来说还挺顺利的,夜里并没有什么人前来购置寿衣,直到第二天天亮后,阿婆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我睡在桌子上便将我叫醒,她没有生气,并且还夸奖我,她说向我们这种开寿衣铺的夜里只要屋内有人就必须开着店门,即便是睡觉也不能将门关上。
她说自己喝酒太多睡着了,多亏有我将店门打开。
我告诉阿婆说,是有两个小孩子去叫我来值班的,如果没有他们我估计咱就该犯大忌了!
阿婆听后觉得很奇怪:“什么两个小孩子?我这店里哪儿来的什么小孩啊?小刀,你是不是喝多记错了,要不就是你做梦了!”
我有点懵了,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有两个小孩的,怎么会是做梦呢?
还没等我说完呢,阿婆就招呼我留在店里,等晚上让瞎子一人值班。之后阿婆也走出了寿衣店。
当我正想走到门口去送阿婆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靠在门口外边的纸质童男童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门口里边了!
而且他们的脚上好像还粘着外边地上的泥土,这不应该啊,整个寿衣店的地面都是水泥地,外边也有二十多平米的青砖地面,无论怎么说两个童男童女的脚上都不该粘有泥土的。
难道昨天天黑后去叫我的两个小孩子……?
奶奶的,这不会是真的吧?
就在我思索着昨晚的事情时,这时从外边慌慌张张的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进门后男人就对我问到:“小伙子,你们店里的老板在不在?”
我说:“啊,找我老姨呢!她不在,刚刚回家去了!”
男人说到:“你老姨?你是他外甥?”
我说:“你瞧你这人,你是来购置寿衣的呢?还是来打听我们家事来的?说吧,家里谁死了,男的女的?要多大尺码的寿衣?”
“哎呀,我不是来置办寿衣的,我找你们,啊不,我找你老姨有事!”
我回到:“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不,我老姨今天身体不舒服,她回家休息去了,我也是店里的人,而且不久之后我就是店主了,有事可以跟我说说,只要你能说的出来的,我保证给你糊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纸人纸马。你看怎么样?”
那男人有点生气的对我说到:“你这小子,别耽误了我的事,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把你老姨找来,我真的有事。”
我看这男人火急火燎的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我一个外人最好还是别耽误了阿婆的生意。
于是我就让他在店里等着,自己一路小跑着去找阿婆。
等阿婆到了店里,两个人就去了里屋谈说着什么,而我就开始到后院去糊裱纸人纸马,虽说我的手艺勉强说得过去,不过遇到大活还得阿婆亲自出手。
阿婆跟我说过糊裱完的纸人纸马在上完彩之后,必须留下眼睛不能描画,什么时候有人订购了才能画上眼睛,不然的话这些纸人纸马会闹出邪性的事来的。
对于这些我当然言听计从,我可不想被自己画出来的纸人纸马给吓死!
另外还有纸质招魂幡,以及哭丧棒。这些东西在还未订购出去之前都是要留上最后一笔或者最后一道小工序的。
这些东西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等接触了才知道原来这里边也有这么多门道啊!
其实这些就如同棺材一样,没有被订购出去的棺材是一律不准上油漆的。
假如有哪个不懂得这里边的门道的人做了这行生意,给还未订购出去的棺材上了油漆,那就等着大祸临头吧!
在我和瞎子与阿婆喝酒的时候,阿婆敞开心扉跟我说了她的所有事情,除了这个寿衣店以及后院的扎纸人纸马的小作坊之外,阿婆还承包了乡亲们的部分土地种植高粱,以及还跟一些做木材生意的人签订了长期合同。
在距离镇子二十多里之外的另一个小镇里还开办了一家棺材铺,只是棺材铺全包给了另外一个人,自己每年都从里边抽出一定的利润。
其实用现代话说阿婆就是棺材铺里的股东,而且还是大股东,因为棺材都是自己做的,在棺材铺后边的田地里弄了一个棺材加工厂,里边的员工大概有二十多个人。
虽说这些工人不归阿婆直接管理,不过阿婆说一句话他们还是会听的。
其实也正是阿婆说出这些之后我才答应做她的干儿子的。妈的,有利可图啊!
在后院的墙外就可以看到一大片高粱地,等高粱成熟之后阿婆便将高粱籽卖给酿酒的厂家,高粱杆就留下来做纸人纸马以及哭丧棒和其他糊裱的一切冥物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