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后,王二牛等到未时,便走向武大郎烧饼。
潘金莲和珲哥刚吃完饭,珲哥说道:“二婶,并非珲哥要偷懒,当下最要紧是大郎的事情,倒不如你把武大郎烧饼关门几天,待那事情处理好,再开张不迟,我看着你心神不宁,自然是担心大郎,可又要做这油炸的活儿,十分危险。”
“珲哥,你倒是心细,长大了定然能讨得女孩欢心。”潘金莲看珲哥年幼,便开了玩笑,也为这两天紧锁的眉头稍微挤出一点笑容。
“二郎临走时交代我,要守着这个家,大郎进牢狱前也交代我,要守着这个店铺,当下大郎深陷牢狱,我一介女流,实在毫无办法,能做的便是守护着这里和武家,待二郎回来,一切都能解决,在他回来前,我起码保证这一切都是安稳的。”
“二婶虽说自己是女流之辈,可任凭一个男子汉遇到此等事情,也难以处之坦然。”珲哥赞叹道。
“你方才说我神不守舍,如何能处之泰然,我从小便是在穷苦人家长大,天灾人祸,历年不断,深谙一个道理,若是呼天抢地,四处诉苦,又或不事生产,自怨自艾,只会令情况更糟。”
“二婶说的,珲哥都明白,爹爹病了,常年卧床,本来我也可以像隔壁书斋的人一般念书识字,可一切都幻灭,也知道自己不出来找些使用,便要挨饿,我饿倒不要紧,连同爹爹也是挨饿。”
潘金莲看着珲哥,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很想向他一吐苦水,可自己毕竟是这里的东家,要是显得羸弱,便会令人小窥了,套用珲哥的话,小窥她倒不要紧,最怕给人说一句,武松的妻子不识大体,便是她不愿意的。
“嫂子!”王二牛进来了。
潘金莲作福道:“王都头万福!”
她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给王二牛,再炸了两对鸡翅出来,微微欠身道:“王都头,小梅可好?”
“她身体不错,近日心欢,脸上也丰腴了许多,她也是想念你,只是不敢来这里叨扰。”王二牛心中也佩服,潘金莲明明神色紧张,显然是要问武大郎的事情,却是十分懂得世故,先问候故友的身体,十分懂得体面。
“小梅能伺候王都头,自然是她的福气。”潘金莲回了一句,终于耐不住性急,问道:“王都头,大哥的事情如何?”
王二牛叹了口气,也不敢隐瞒,将今日知县收到东平府府尹刘文正的公函一事说了。
潘金莲听了,眉头紧锁,不禁嗔怒道:“大哥所犯之事,非杀人放火,为何如此严重?”
“嫂子有所不知!”王二牛说道:“太祖皇帝,凭一条齐眉棍,打下天下四百座军州,凡习武之人,最重信誉,所谓一诺千金,这也是天下归心的因由,本来我不敢妄议此等大事,在此便作家常话,也不必说出去。”
他看了看珲哥,珲哥自然明白,立刻闭上嘴,手指动了几下,作了缝补的姿势,意思说:“我的嘴巴已经让针线缝补了!”
王二牛点点头:“如今天下并不太平,盗寇横流,朝廷也是恐慌,所谓国泰民安,要朝中稳定,必须百姓安稳,百姓多受盗贼蛊惑,说什么劫富济贫的,朝廷为了能令民安,的确是颁布了命令,要严惩奸诈失信之人,重树以武治国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