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翼走过一个拐角,低声说:“罗斯,拦住刘辩。”
一道黑影如幽灵一般闪出,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回到大殿,董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郭翼神情疲倦,眼眶似乎通红,奇怪道:“郭大人这是掉粪坑里了?”
众人哄堂大笑。郭翼苦笑着挤出几滴眼泪,忧心忡忡的说:“今日的酒宴,美味佳肴实在可口。只是我想起河内的百姓,由于我当日火烧怀县、黑山,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只怕是明年都要成了土里的肥料。下官有罪于苍生,有罪于百姓。”
此言一出,群臣都心有感慨,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董卓一脸不爽,掉头与李儒耳语。
刘协察言观色,开口问道:“太傅忧国忧民,实乃大汉之福。不知诸位大臣可有什么办法相助河内百姓?”
袁隗缩了缩脖子,不肯说话。杨彪站起来说:“皇上,只需开仓放粮,便可救济百姓。”
郭翼哀叹道:“河内粮仓俱在怀县,可都化作了焦土。”
杨彪便看着董卓,问道:“董公以为如何?”
李儒附耳到:“主公,先答应他。以此为由扣押郭翼在此。”
董卓便道:“就拨一万石粮草给河内。郭将军没了后顾之忧,便在雒阳多待几日吧。”
“多谢相国。”郭翼俯首便拜,直接是五体投地。
司空杨彪立刻把命令传出去,安排人手赶紧把粮草调拨出去。
董卓盯着杨彪的脸,恨不能把他给撕了。李儒低声道:“主公息怒。杨博为凉州牧,兵强马壮,暂时不宜处置杨家的人。只要今日之计成功,除去郭翼,这些粮草还是主公的。”
“哼!”
宴席继续,郭翼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多次对董卓敬酒,极尽讨好的本事。
饭已经吃到了傍晚,刘辩却还没到。弘农距离雒阳不过二百里,道路修的非常通畅,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完全足够了。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董卓心里疑虑了起来,这个点了这宴席不散也不行了。李儒也是满头大汗,赶紧派人去看情况。
“散了吧!”董卓决定先结束宴会,瞟了一眼微醺的何太后,吩咐郭翼道:“郭大人熟知宫内情况,送她回宫吧。”
郭翼现在是地方官,是不能进入掖庭的。但这是董卓的命令,没人敢提出异议。颜华并没有跟着,而是和众大臣一起出宫了,她对雒阳的布局也是了如指掌的。
“颜华姑娘。”杨琦叫住她,向她打听杨玉的事情,“玉儿近来可好?”
颜华点点头,做父母的对儿女的情况都会挂心,可惜自己已经无父无母。“她带着扬州的兵马与夫君汇合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温存一番,夫君就被传召到了雒阳。”
“哦。”杨琦点点头,赞叹道:“你们能够和睦共处,郭大人真是劳心了。”
“他军务繁忙,我们都有自觉,不给他添麻烦。何况姐妹们一起相处,平日里也有个照应,何必玩勾心斗角的那一套,搞得大家不得安宁。”
“那就好,那就好。”杨琦也不多问了,拿出一个小手工制品交给颜华,“这是我前几日在街上买来的,她喜欢这些东西,就托你帮我带给她吧。”
“哦。好。”颜华突然觉得这个小东西炙热的烫手,满满的都是父亲对女儿的关切之情。
函谷关外五里处,一个黑影站在满地的尸体之间,除了手里明晃晃的弯刀,他黑的就像是地狱深渊。
刘辩吓得尿裤子了,摊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黑影闪到他面前,附耳到他身边,“董卓要杀你。你回弘农去。”
援军已经赶到,“大胆狂徒!”
罗斯提起刘辩把他丢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马背,马匹马腿就跑。
“杀!”
罗斯手中的弯刀在雪花中飞舞,用鲜血将洁白的大地染得通红。刘辩跑到哪去了,那不重要,只要不去雒阳就行。
掖庭,永安宫内。郭翼将何太后丢在床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背后一直有人在跟着。显然李儒做了两手准备,就算刘辩到不了,也能搞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
“太傅!”何太后扑在他怀里,亲吻着他的脖子,双手摸索着去解他的裤腰带。
“太后自重,臣告辞。”郭翼将她推开,转身便走。粮草已经到手了,剩下的就是逃离雒阳了。
“太傅要去哪?”何太后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一边跑到门边,把大门拦住,冷声道:“太傅这是要忘恩负义?当年本宫是如何对太傅的?”
郭翼道:“事已至此,弘农王不可复辟了。”
何太后何尝不清楚,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董卓已经数次动了杀她的念头,全靠郭翼时不时的骚扰一下雒阳,她才能活到今日。但从今天的情况看,郭翼这一次走,她就是死路一条。“我只求活命。子鸿!!!”
何太后跪拜在郭翼面前,抓着他的衣襟,哭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了,我只想活着。救救我,你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求求你,看在往日我们的情义,求求你。”
“不行。”郭翼断然拒绝,这次出逃,就是他和颜华两人的事情。要靠着绝世武功硬闯出去!
这边董卓也遇到了大麻烦,已经有超过三百人被杀了。刘辩骑着马朝着西边狂奔,虽然人不会丢,但在今天抵达雒阳是不可能了。
那边的粮草已经被黄忠接过去了,渡过了黄河,郭翼随时有可能逃走。以郭翼的武功,随便翻墙而出,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