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把黄承彦、蒯越、黄祖等人请到自己府上,他们的背后就是基本上能决定荆州事务的大族。荆州南部的四个郡如今乱成一窝粥,宗贼横行,本来就微乎其微的影响力更加可以忽略不计。
“郭太傅兴兵伐董,沿长江北岸而来,要途径荆州。诸位以为如何?”
黄承彦闭嘴不言,他的独女就在郭翼的学院里,死活不回家,等于白送了郭翼一个人质,这么个对付郭翼的会议,他只有不吭声。
黄祖反倒是提起这件事,问道:“黄先生之女何时回家?”
黄承彦叹息道:“女大不中留,她跑个没影,回不来。”
蒯越笑着说:“那黄先生就是支持郭太傅了。”
黄承彦被他这么一讥讽,只好说:“郭太傅兴兵讨贼,要从荆州过路,我们没有阻拦的道理。”
“屁!”黄祖直接爆粗口,骂道:“这小子就没安好心!他要走陆地,北面的徐州、豫州不能走?非得来我荆州?路途更远不说,还要渡河好几次,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黄承彦被呛了一句,脸上有点不爽,反问道:“郭太傅兵强马壮,你我谁能对敌?”
看蒯越,他连连摇头。看黄祖,闭嘴低头不语。看蔡瑁,一拍大腿,气恼不已。
郭翼带兵的本事,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就在他们眼前,几天的功夫就练出一支水军。山越折腾了十几年都没收拾,他不仅一年功夫全收拾了,还顺带把扬州各郡的兵力全部抓住了。吴之四姓那么心高气傲的,还不是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屁都不敢放一个。
蔡瑁焦急道:“难道我们就没有一个自保的法子?”
蒯越干脆说:“要不我们就把荆州送给他算了!”
“胡说八道!”黄祖立刻骂了出来,怒斥道:“这荆州是我们世代所居,凭什么让给他一个外人?何况这个山野村夫出生卑贱,又自成一派,诸君岂不见扬州之事?”
“唉!”
众人唯有叹息。不管是扬州还是荆州,名门望族不喜欢郭翼的原因都很简单,挡住他们的官运了!他们在当地经营多年,早就是根深蒂固了。而郭翼到了之后,却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另外种颗树。
一州之地就这么大,官位有限。这蛋糕他们已经分了上百年了,现在要他们分出去是万万不可的。
“我看可行。”蒯越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分析道:“郭翼志在天下,此番北上若是成功,说不定会建号帝王,另立新朝。我们到时候反倒是从龙之臣,会有大赏!”
黄承彦连连摇头,否定道:“非也!非也!虽然如今董卓乱政,但天下民心思汉。郭翼能有今日,与董卓其实并无二致,都是靠军功露头角,趁乱局捡便宜。不说别的,就是这扬州,他今时今日,坐稳了吗?”
“有理!”蔡瑁恍然大悟,郭翼压根得不到当地人的支持,虽然采取了不少措施弥补,但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就。
蒯越道:“这是赌博。若是战败了,我们都可以踩一脚。若是成功了呢?依诸位看,郭太傅此战胜算几何?”
黄承彦微笑着说:“建号帝王是绝无可能。时机还未成熟,汉室犹可扶持。此战若胜,则是霍光、周公。若败,则为丧家之犬。郭太傅急于北上,并非没有这些顾虑。既然扬州坐不稳,那就去坐天下。”
黄祖听得不耐烦,质问道:“黄先生总是喜欢说一半。今天我等商议大事,先生何不直言?”
黄承彦笑着说:“两个字:绥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