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年仅十三岁,庐江郡舒县人。周家在扬州并不算顶级豪门,但也是两世三公的望族。其父周异担任雒阳令,与郭翼有过一面之缘。
这次的宴请,周瑜做东,柴桑县令作陪,郭翼坐在高位,范新位在其次,庞德再次之,龙一、龙二、龙三依次就坐。
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身高约七尺,果真是容貌迤逦,独有江南少年的清秀俊美。良好的家世造就了他良好的休养,举手投足都是名家风范。
周瑜举杯祝酒,“久闻将军少年英雄,国士无双。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周瑜敬将军。”
按照年龄,郭翼大他五岁。按照官职,一个是九卿,一个是布衣。按照辈分,郭翼与其父周异兄弟相称,份属同僚。周瑜敬酒,自然要称名,表示尊重。何况他此时不过十三岁,还没有表字。
“客套话就免了吧。”郭翼大笑,虽然周瑜日后会名流千古,但如今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还是个“黄毛小儿”。作为前辈自然不想跟他说废话,便道:“我与令尊不过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你今日设宴款待,自然别有他求。我出身行伍之间,这些繁文缛节就一概免去吧。”
“哈。”周瑜笑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料到郭翼居然如此平易近人,毫无架子。既然对方已经表态了,自己也就没必要绕弯子。直言道:“晚辈今日设宴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乃是一睹将军风采,如今将军就在眼前,晚辈心愿已了。第二件事,想问将军一个问题,如有冒犯,请将军恕罪。”
郭翼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周瑜道:“扬州荒凉偏远,瘴气横生。将军乃人中龙凤,何故舍梧桐而就朽木?”
“嗯,小小年纪就忧国忧民,不错。”郭翼先夸了他一句,看了一眼范新,两人相视一笑。这种问题,他们从出常山的那一天就被人质询过无数次了,早就有了套路和模板。不过意对方既然是周瑜,郭翼还是想给点实际的东西,这等顶级人才,能拉拢一把自然是好的。
“但你你这句话说错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有好坏之别。我奉命牧民,万民岂有高低贵贱之分?”
顿了顿,环视了一眼众人,缓声说:“百越造逆,扬州疲敝,皇上烦心已久。可惜朝中大将名臣,卢尚书、皇甫将军、朱将军等皆已年老,不能远行。我正是壮年,故此请缨南下,为皇上分忧。”
见周瑜眼神显然充满质疑,郭翼却只是微笑,淡然道:“当今天下有州牧五人。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并州牧董卓,皇上本欲让他们保境安民,他们却行割据之事,图谋不轨。此三人,名为汉臣,实为逆贼也!而豫州牧黄琬,赴任以来,征伐乱贼,保境安民,绝无越轨之举,实乃我辈楷模。我为扬州牧,自当效法黄豫州风骨。”
周瑜这才消除了质疑,举杯道:“若是如此,则大汉之幸,扬州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