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起身去倒杯水：“那你还来？”

他一本正经：“我手头上一堆事，原本真的不想来！可为了兄弟嘛……这可是他的破处之旅。”

我一口水喷出来，滚在榻榻米上笑了人仰马翻。

“不会吧？卓辰哥哥在如意楼那种地方……他竟然还是……”

他瞥我一眼。等我笑够了，他低声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觉得男人没良心？”

他说这话时有点严肃，不像开玩笑。

夜sè给他侧颜蒙上一种类似忧伤的东西。

我的心被什么重重撞开了。

我走过去盘腿坐在他身边，可还没等我说话，他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亮起的那个名字，是白心雅。

我刚刚燃起的一点热情被这通电话熄灭，想起白心雅，我对秦煜的怨气又重新涌上心头。

秦煜看看我，大拇指在屏幕上方停留了许久，最后还是接起来。

屋子里很静，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电话那头惨烈的哭声：“秦煜……你在哪？秦煜！”

“出什么事了？”秦煜脸sè一变。

“爸爸……爸爸他……”

“心雅，”他站起来走到房间角落，“别急，你慢慢说！”

“爸爸突然犯了病，现在在医院急救……秦煜，你到底在哪？你可不可来一趟……我在云州，我们全家人都在……你在哪？我现在好害怕……”

秦煜回头看看我。

我不知道那一眼中是藏着愧疚还是什么别的感情。

我轻笑一下，慢慢站起来走出这间屋子。我拉开门走到院子里，晚风很凉，樱花瓣飘落一地，树上一只tiáo皮的小猴儿瞪着眼睛看我。

“看我干嘛？”我苦笑，“你还不回家睡觉？”

它动了动脖子，一骨碌钻进树丛不见了。

我坐在石阶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一会儿身后拉门响起，有人踩着木屐从里面出来。

那人的话也像月sè和水光一样冷。

“心雅的父亲病重，我必须得回去一趟。”他声音低沉，“那四年……白家对我有恩。”

我心口一酸，始终不转过头去看他。

“回去就回去，不用跟我报备。”

“小非……”

我站起来飞快跑开，一直跑到院子那头，我倚在一棵樱花树下睡了。

做了一个梦，是粉红sè，秦煜牵着我的手，我们又回到学生时代放学那条路上，夕阳把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然而梦都是反的。

我不能否认我喜欢秦煜，但我也不能忘了，我的妈妈害死他的妈妈，还害的他离家出走，差点客死他乡。

我不能忘了他恨我，我也早就没有资格爱他。

第二天清晨我们坐最早的航班回到港城，北海道之旅提前结束了。

原本秦煜想自己走，但卓辰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陪着他回来。当他听说白心雅在港城机场接他时，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秦煜，”他欲言又止，“你自己……多加小心！”

秦煜点点头。

机场大厅出口的地方，白心雅在向这边用力挥手。

“等一下！”卓辰突然又拽住秦煜，脸上疑虑更重。“不然我陪你一起去……我总觉得奇怪，白心雅她爸爸病重，她不让你直接去云州找她，反而来港城接你去云州……这不太合常理。”